然而沿著江灣鎮的主街道走了兩趟,櫻田武心中的不安感非但沒消褪,反而變得越發強烈。
生沼吉郎就不以為然:“將軍閣下,我認為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經過四天半的惡戰,淞滬警備總團至少損失了四個團,現在隻那軍的兵力最多還剩下兩個團五六千人,哪還有能力打反擊?”
櫻田武卻隻是靜靜的打量著夜幕下的江灣鎮,沒有說話。
生沼吉郎又接著說道:“其實我倒反而盼著隻那軍反攻,因為隻那軍跑在淞滬市區之外明顯要比留在市區之內更加容易對付。”
櫻田武突然之間問道:“生沼君,如果讓你指揮淞滬警備總團在今夜發起反擊,你會用什麼樣的戰術進攻江灣鎮?”
生沼吉郎一撇嘴說道:“如果讓我指揮的話,我會直接命令淞滬警備總團投降。”
“生沼君!”櫻田武當即有些不悅的訓斥道,“嚴肅點。”
“哈依!”生沼吉郎重重一頓首,臉上表情也變得嚴肅,“唯一的辦法或許就是用燒夷彈,對江灣鎮實施火攻。”
“火攻?”櫻田武眼前頓時一亮,猶如閃電劈開了迷霧,怎麼把火攻給忘了?該死的火攻!
“該死!”櫻田武當即吩咐隨行的副官道,“有棲川君,立即通知各個步兵大隊緊急拆除江灣鎮上的民房建築!磚混結構的民房建築暫不用拆除,純木質結構的民房必須連夜拆除!”
“哈依!”副官猛一頓首轉身就匆匆離開。
“納尼?”生沼吉郎卻是有些錯愕的問道,“將軍閣下,好好的為什麼要拆除鎮上的民房?”
“防止隻那軍用火攻!”櫻田武沉聲說道,“我始終覺得活閻王不會光挨打而不加以還手,所以接下來這幾晚,淞滬警備總團隨時可能發起反攻!”
……
入夜後,隨著霓虹燈的次第亮起,隨著百樂門、大都會、新仙林等娛樂場所的音樂聲響起,淞滬灘的夜生活再次拉開了帷幕。
開在華懋飯店九層的高檔賭場也迎來了一撥又一撥豪客,這些豪客以金發碧眼的洋人居多。
在米國海軍服役的德州牛仔二世蘭代爾就是其中的一員,這家夥最近突然迷上了德州撲克,不過賭技卻是稀爛,純送財童子。
但好在,蘭代爾家族是德州最大的土財主,所以不差錢。
一進門,蘭代爾就看到素來不對付的裡夫斯已經先到了。
看到蘭代爾,裡夫斯便不無揶揄的調侃道:“我們的送財童子又來送錢來了。”
“哦,狗屎。”蘭代爾臉色瞬間黑下來,怒道,“裡夫斯,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今天晚上一定會贏光你身上的最後一個便士!”
“你能贏錢?”裡夫斯嘁的一聲又說道,“相信伱能贏錢,還不如相信活閻王會吃一場敗仗。”
“誒,裡夫斯你說對了,活閻王這次沒準真會吃一場敗仗。”蘭代爾說著就一屁股坐到桌前。
“你彆逗了,有一天活閻王或許真會吃到敗仗,不過這次他絕不會吃敗仗,櫻田武那個蠢貨,不可能打得過活閻王。”裡夫斯。
兩人正鬥嘴,賭場大廳外麵忽然間騷動了起來,好像有很多人正在往樓頂天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