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君,請注意你的身份。”土師喜太郎的臉色瞬間就垮下來,“你記住,我才是帝國海軍上海特彆陸戰隊第10大隊的大隊長,而你,隻是個大隊副而已!”
森田少佐頓時語塞,是的,他隻是個大隊副。
……
聚集在中國銀行大樓天台邊緣的西洋記者和軍事觀察員很快就發現,數量更多的日軍正向著光複路集結,繼而開始排著隊列行進。
行進的同時,甚至開始合唱同期之櫻。
數十個日本兵唱著軍歌齊步行進,氣勢十足。
“上帝,日本人搞什麼?燧發槍時代的複古隊列?”
“看來日軍的指揮官是鐵了心要向我們展示他們的威風。”
“日本人真可笑,為了所謂的麵子完全不顧惜士兵生命。”
“不過話說回來,這對日本人來說並不罕見,當年日俄戰爭就是這樣。”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個小隊的日軍也將會葬送在四行倉庫,中國軍隊肯定會再送給他們一顆炸彈,然後嘭,死光光!”
“不不,這次我卻不這麼認為。”
“中國軍隊不會再有第二顆大炸彈了。”
“你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炸同一個敵人兩次。”
“我也覺得日軍指揮官這次的選擇沒有什麼問題。”
“剛才的殉爆應該就是中國軍隊的最後的抵抗了,不出意外的話,此時的四行倉庫應該空無一人了,所以這次日軍絕對不會再遭受任何攻擊。”
“是的,這次日本人的逞威風意圖肯定要得逞了。”
“你們猜猜,亞東時報明天的頭版頭條會怎麼吹?”
……
洋人們隻是當成談資,蘇州河南岸的中國人卻倍感屈辱。
雖然已經是淩晨時分,可仍有不少國人聚集在南蘇州路上關注這場戰鬥,即便是萬國商團的白俄巡警反複的驅趕,也是驅趕不走。
張義夫就是其中之一,隻不過他是在租住公寓的陽台上。
看著幾十個鬼子唱著軍歌,踩著整齊的步伐沿著光複路往前走,張義夫感覺胸口像被壓了塊大石頭,氣都快喘不上來。
太囂張,這些小鬼子實在是太囂張了。
小鬼子不僅架起了探照燈,而且還排著整齊的隊列行軍。
真當我們中國軍隊不存在?當我們國軍的槍子打不死人?
不一會,鬼子隊列就行進到了四行倉庫西南角的街壘前。
緊接著,鬼子就十幾人一組迅速翻過了一人多高的街壘。
隻要翻過了西南角的街壘,日軍的支援火力就沒了威脅。
然而四行倉庫南向的窗戶及東南角的紙煙店卻一片沉寂,一刻鐘前還在紙煙店二樓猛烈開火的馬克沁重機槍,這次始終不見動靜。
“開槍,開槍啊,開槍打死這些畜生!”
黑暗中,響起一陣陣帶著哭腔的懇求聲。
張義夫也在心裡默默祈禱,趕緊開槍啊!
然而蘇州河北岸的四行倉庫始終一片沉寂。
看起來,四行倉庫的國軍似乎真的撤走了。
於是乎,南岸的黑暗中便響起一片歎息聲。
最後一支國軍也撤走了,閘北徹底淪陷了。
鬼子也發現了這點,頃刻爆出巨大的歡呼聲。
伴隨著巨大的歡呼,鬼子瘋狂的湧入西樓大門。
還有一股鬼子衝到東樓及紙煙店的一樓窗戶前,拿步槍捅沙包,試圖破窗而入。
看著鬼子從大門還有窗戶潮水般湧入倉庫西樓,張義夫徹底破防,當即轉身回房從床頭取來一支老舊火槍,再回到陽台朝著對麵放了一槍。
隻聽槍聲響處,對麵的倉庫西樓突然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一股股通紅的烈焰從敞開的西樓大門還有窗戶猛烈的噴射了出來。
“啊?”張義夫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烈焰四溢的倉庫西樓,怎麼回事?四行倉庫的西樓居然被我這一槍打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