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在四行倉庫清點引火之物,鬼子也沒閒著。
安田義達上任特彆陸戰隊代司令官之後,便立刻驅車趕到交通銀行倉庫,並在三樓指揮部召開了作戰會議。
上海特彆陸戰隊的步兵第2大隊也從廣肇山莊撤了回來。
因為從廣肇山莊跨過蘇州河就是真如縣,不再屬於市區。
按之前的約定,日本海軍陸戰隊隻負責SH市區的作戰。
所以在肅清廣肇山莊一線的國軍殘部後,海軍就隻剩四行倉庫一個目標,也就可以將更多的兵力以及大部分重裝備投入到四行倉庫。
上海特彆陸戰隊的重裝備包括30多門平射炮、速射炮以及20多輛坦克。
隻不過,其中的10輛九五式豆丁坦克已經今天早上的戰鬥中被國軍擊毀,所以現在隻剩下一個半戰車中隊,18輛九五式豆丁坦克。
除此之外,還有遊曳在黃浦江上的出雲號、鬼怒號等十餘艘艦艇的支援。
四行倉庫到黃浦江的直線距離不到三千米,這對於艦炮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不過在是否需要使用艦炮火力這個問題上,與會的幾個支隊長以及十幾個大隊長卻出現了嚴重的分歧。
日本陸軍與日本海軍之間曆來矛盾重重。
海軍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分為條約派與艦隊派兩派。
條約派主張遵守華盛頓海軍條約,不宜貿然挑戰西方。
艦隊派主張突破華盛頓海軍條約,全力壯大海軍艦隊。
自從伏見宮博恭接替穀口尚真出任海軍軍令部長之後,海軍高層的條約派將領就遭到大規模的清洗,取而代之的則是清一色的艦隊派的高級將領。
但是在佐官以及尉官級彆,仍還有大量的條約派軍官存在。
上海特彆陸戰隊的軍官中,條約派的數量甚至超過艦隊派。
條約派的軍官認為日本海軍還沒有準備好,所以不應該貿然對租界用強。
但是艦隊派的軍官卻認為不應該顧忌太多,而是應該堅決使用艦炮火力徹底摧毀四行倉庫,儘快結束這場羞恥的戰役。
兩派軍官爭得麵紅耳赤,八嘎聲不絕於耳。
身為代司令的安田義達卻穩坐主位,並沒有急著表明態度。
安田義達是在等,等待岡本季正與租界工部局的交涉結果。
然而最終等來的並不是什麼好消息,租界工部局雖然對國民政府下了最後通牒,國民政府也派了高官前往四行倉庫,準備處決四行倉庫的國軍指揮官,並勒令死守四行倉庫的國軍小部隊向萬國商團繳械投降,可是最終,這一企圖卻落了個空。
派去四行倉庫的國府高官居然被打出火氣的國軍趕回租界。
這下就沒有彆的辦法了,隻能再次嘗試以武力手段解決問題。
當下安田義達拍案而起,厲聲喝道:“夠了,全都給我閉嘴!”
與會的支隊長還有大隊長紛紛噤聲,又將目光投向安田義達。
安田義達頓了頓,又道:“使用艦炮火力或者航空炸彈固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掉四行倉庫,但是風險太大,萬一炮彈或者航彈不小心落在了四行倉庫東南方的自來火廠,整個公共租界都會化為廢墟,日租界也難以幸免。”
所謂的日租界其實就是租界北區和東區。
艦隊派軍官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失望之色。
安田義達卻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帝國海軍也確實不必太過顧忌西方的反應,艦炮、航空炸彈或者大口徑榴彈炮風險太大,但是使用37mm口徑速射炮、平射炮以及戰車炮從東、北兩個方向同時朝四行倉庫開火卻是可以的。”
艦隊派軍官聞言頓時精神一振。
安田義達又說道:“傳我命令,調集所有的速射炮、平射炮以及坦克炮,對準四行倉庫的西牆以及北牆開火,用一晝夜時間給我把四行倉庫的北牆和西牆打成篩子,我倒要看看憑一個排的支那軍如何守住四麵漏風的四行倉庫?”
……
在中行大樓天台。
日軍的異動很快引起了各國軍事觀察員以及戰地記者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