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嚴峻直接對著蘭代爾的腦袋扣下了扳機,槍聲立刻響起,蘭代爾的慘叫聲和索菲婭的驚叫聲也是同時響起。
蘭代爾更是直接被嚇尿。
我就是裝個嗶,你咋還來真的呢?
連續六聲槍聲響過之後,大廳又恢複沉寂。
索菲婭驚魂未定的叫道:“嚴,你闖禍了,他父親老蘭代爾是彌國德州參議員,你殺了他的兒子,他不會放過你的。”
“嗬嗬。”嚴峻報以冷笑。
這時候,蘭代爾的身體卻忽然動了兩下。
敢情剛才嚴峻並沒有真朝著蘭代爾開槍,而隻是將他頭上的牛仔帽打成了篩子,槍槍都是擦著他的皮頭掠過,又毫發未損。
嚴峻再伸手一扯,便將蘭代爾拉了起來。
“沒死?那沒事。”索菲婭不禁鬆了口氣,隨即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周圍警戒的十幾個國軍老兵也是大笑出聲,因為他們看見在蘭代爾的褲襠上有著一灘很明顯的水漬,好家夥,居然嚇尿了。
蘭代爾的一張馬臉此刻已經臊成了猴屁股。
這家夥就是個仗著家勢胡作非為的二世祖,看著是個西部牛仔,其實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刻也不過是在德州酒吧跟人玩過俄羅斯輪盤賭,而且偷換成空包彈,參加海軍陸戰隊之後也從沒打過仗,像今天這樣的場麵他從未經曆過。
“剛才隻是警告。”嚴峻翻開柯爾特的槍巢,將六粒子彈裝進去。
好家夥,敢情剛才隻是在使詐,嚴峻的六粒子彈是從倉庫裡找的。
畢竟柯爾特M1917左輪手槍跟勃朗寧M1911手槍的子彈是通用的。
再次將槍口對準蘭代爾,嚴峻又道:“回去轉告鮑代真,如果沒有談判的誠意,就不用再派人來了,為了國家主權,民族自立,我們什麼樣的代價都肯付出,區區一個租界或者區區半個上海,根本不算什麼。”
……
蘭代爾灰溜溜的離開了四行倉庫。
北XZ路上的英軍還有蘇州河上的彌軍也悄無聲息的撤回了軍營,一切又回到了從前,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沒人知道整個公共租界差點就毀於一旦,也沒人知道租界的一百多萬居民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警告?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他是誰!”
聽完蘭代爾報告,鮑代真瞬間怒火中燒。
真的是太狂妄了,一個排也敢這般囂張?
索菲婭趕緊勸解:“舅舅,請冷靜,憤怒隻會蒙蔽你的理智,無助於解決爭端,當務之急還是儘快解決爭端。”
“總董閣下,我建議您立刻放空煤氣廠。”蘭代爾咬著牙道,“這麼做的確會對公共租界的供暖、取火以及公共照明造成很大的影響,甚至於有可能使得公共租界陷入混亂,但是為了懲罰中國人,我認為這麼做是完全值得的。”
“上帝啊,你知道那意味著多大的損失嗎?”索菲婭說道。
“公董局的其他董事不會同意,沙遜先生更加不可能同意,畢竟,公共租界煤氣廠是沙遜家族的產業,損失也是沙遜家的。”
“這個不是問題,隻要公董局能給予補償,沙遜先生沒理由反對。”蘭代爾怒道,“公董局也不用出這筆錢,禍是中國人闖的,理應由國民政府來承擔損失,公董局奈何不了四行倉庫裡的那夥亡命徒,難道還奈何不了常凱申?”
“喔……”鮑代真的神情微微一動。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但卻有點道理。
眾所周知,常凱申的身段向來柔軟。
這個時候,索菲婭卻又歎了口氣說:“舅舅,早兩天我們其實還有機會放空煤氣,可現在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什麼意思?”鮑代真還有蘭代爾同時問道。
索菲婭說道:“嚴峻這個家夥是真的已經抱定了玉石俱焚的決心,如果讓他發現自來火廠正在放空煤氣,你覺得他會視而不見?”
鮑代真怒道:“難不成他敢直接開炮?”
“是的,他真的敢。”索菲婭很鄭重的點頭。
蘭代爾下意識的想反駁,話到嘴邊卻又咽回去。
回憶起在四行倉庫的遭遇,蘭代爾覺得嚴峻或許可能真敢。
索菲婭又道:“舅舅,還是派個董事去跟嚴峻好好談談吧。”
“真是該死。”鮑代真恨恨的道,“現在居然變成了公共租界跟國軍之間的糾紛,那些可惡的日本矮子卻反而置身事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