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十年,把每一天去過好,生命便不顯得單調,人間煙火,一一走過,嘗過這酸甜苦辣的美好,才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等她上一世明白了這個道理,她已經沒有了機會。
她想好好活下去,就算她的奶奶,在天上恐怕也希望她能好好的去珍惜生命裡的每一個日子吧。
“師妹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
崔懷月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淡淡的音色像一滴涼水點在她額間,拂去了那些雜亂心思。
“師兄,我餓了。”
她大大方方說道,笑得乖巧。
崔懷月望著她,與她對視幾晌,見她不閃不避,忽也輕輕一笑,一雙桃花眼裡盛滿笑意。
“想吃什麼?”
“不知道。師兄隨意,我不挑的。”
“好。”
崔懷月領著李今朝從人群中走過。他們掠過當壚賣酒的胡姬,噴火吞刀的藝人,黃衣紅臉的僧侶,身著男裝的颯爽女子,手拿五彩風車的孩童。
拐入一處巷子,看見偌大的木色招牌,墨字落拓不羈,寫著江南岸三個大字。
這處巷子人煙稀少,店門也偏僻,以為是鮮為人知,沒想到進去才知道彆有洞天。
自那門進去便有一個小二迎麵走來,殷切問候了句,“崔郎君,難得光顧小店呀,可還是老地方?”
崔懷月點頭,那小二便在前領路,轉身去還向李今朝露出一個友好笑容,儘管有些疑惑,但亦知麵前公子不喜人多管閒事。
李今朝跟在崔懷月後頭才發現這江南岸才不是什麼開在犄角旮旯裡的小酒店,而是一座大酒樓!
原來他們走的算是後門,一路暢行無阻,而這江南岸自有對著正大街的大門,進進出出各種人。
她跟著上了三樓,亦是酒樓的最高一層樓,坐於其中包間,既能看見窗外沿街風光,又能看見一樓人來人往的熱鬨場景。
這座酒樓塔狀結構,中間鏤空圍成了一個多麵形。樓上能看見一樓的所有光景,一樓的人抬頭看,也隻能仰視到那些樓上風簾後達官貴人影影綽綽的影子。
酒樓中為鎏金寶頂,頂上掛著碩大的十二座蓮花吊燈,四周墜下的拳頭大的水晶珠子似天上掉落的星星,明亮璀璨。
無數的水晶珠子串成一串,千串百串似散如雨,照得樓內富麗堂皇。
雖然此地這般雍容,卻也不失雅致。不知何處響起琵琶弦聲,附以節奏的拍鼓振鈴,那一樓大廳正中水紅毛毯上,十幾位麵罩冪籬的胡姬正跳著胡璿舞。
窄口小袖緋色羅衫,白色渾襠褲,耳掛金驪珠,水青佩帶隨著舞姿飄揚。
頭係金鈴,腰掛墜珠,隨著明快的節奏跳著,急促的鼓點恰似狂暴的雨點,時急時緩,搖曳生風,衣帶似水,一時隻叫人眼花繚亂。
臂釧足璉,晃動著金銀冰冷的色澤,又與赤色羅衣、雪白肌膚相撞而顯得熱燙無比。
墜珠金鈴清脆地顫動,和著歡快的鼓點赤足飛舞,仿佛將如雨落地的樂聲濺出水花來。
裙裾飄揚,流光飛舞,修身纖腰,花鈿輕晃。
一圈一圈地旋轉、錯步,仿佛不會疲倦,隻有永遠的極樂。似輕雲又似旋風,絢麗光彩競相照映似步步生蓮。
李今朝已然是看得呆了。
她看著這些女子跳動著,似燃燒的火焰,豔麗奪目。她瞧得目不轉睛,連菜端上來了也沒注意,好像之前說肚子餓的不是她似的。
“好看嗎?”
“廢話,有美女不看是……”
李今朝反應過來急忙住嘴,她小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