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摸了摸她的頭:“忍一忍,鳶娘,一會兒就不疼了。”她又抬眼朝李明珠三人笑道,“你們落座吧,彆客氣,彆拘在這裡了。”
三人隨即應允落座後,周稚芸靠過去一臉了然地說道:“嘖嘖,我就說她不對勁吧,臉上的粉那麼厚還是蓋不住病相,我看她病得不輕。”
李明珠喝了口茶,朝主位輕瞥了一眼,道:“你多吃少說話。”
“怎麼李姐姐也讓我閉嘴!我說說都不行?哎——那不是先前讓鄭知鳶要死要活的姚小將軍嗎?你們看——”
李明珠朝對麵掃了一眼,果看見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在同彆的娘子攀談,逗得那些小娘子止不住地掩麵而笑。
“雖說這姚小將軍樣貌俊美,英姿勃勃,但長安城又不是沒有比他生得更好的,何況他隻是個從五品下歸德郎將,家門微寒。也不知那鄭知鳶怎麼想的,為了他爭風吃醋,他對誰有意,就害哪家娘子,也不知她腦子長在哪裡,大家閨秀的名聲都敗壞了。”
周稚芸嘟著嘴,一臉厭嫌地看著那姚將軍與那幾個小娘子調情。
“總歸你不要瞎就好了。”盧妙潁好笑地看她一眼,喂了她一口糕點,塞了一個又塞一個。
周稚芸兩邊嘴巴塞得鼓鼓得,雙手推開那拿著糕點伸過來的手,“夠惹!唔!不要惹……”
“感情的事本就難猜,鄭娘子如今不就又變了?你看若是以前,鄭娘子早衝上去把那些小娘子從姚小將軍身邊攆走了,現在她是看都不看一眼了。”
盧妙潁眯著眼看著那無精打采的鄭娘子,隨即又思索道:“不過也可能是因為生病也說不定。”
待宴席中人坐定後,眾人看著歌舞表演。歌舞結束後有一個絡腮胡人行禮致辭道:“為祝賀鄭氏娘子今日及笄,我們特意向鄭娘子獻上娘子肖像畫一幅,以表祝福。”
鄭夫人淺笑,道:“你費心了。”
說罷,兩個衣著鮮豔的胡人抬著一隻紅木畫匣,從裡麵拿出一隻畫軸,畫軸大半個人那麼大,一人舉著一端,將那畫軸徐徐展開。
待畫卷儘數展開,席上眾人都倒抽一口涼氣。畫裡哪是什麼鄭家娘子,而是一隻麵目猙獰的大黑鳥。黑鳥紅色眼睛,黑色羽毛隱隱有紫光流轉,鳥喙鋒利,微微向裡彎曲,渾身環繞著黑色的霧。
未等鄭夫人出言訓斥,她身側的鄭知鳶突然尖聲嚎叫起來,仿佛被什麼人死死掐住了喉嚨,驚懼恐慌萬分,渾身不停地哆嗦。
那幾個胡人也意識到不對,看向那畫卷,頓時也驚慌失措,彼此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慌亂詫異的神色。
“還不把這臟東西拿走!快拿走!”鄭夫人一把站起來,儘管神色冷靜,但細看便會發現她的神色驚懼,胸脯一起一伏。
“它、它動了!”不知道席上哪個人大喊一句,眾人一望,果見那畫上黑鳥赤紅的眼睛轉了一轉。幾個小娘子霎時尖叫起來。
那黑鳥仿佛活了一般,在畫中抖了抖翅膀,破畫而出,發出嘶啞而尖銳的怪叫聲。
“有妖怪!”
席間頓時亂作一團。大叫著隻想逃命,案台被踢翻,菜肴果品也隨之撒落在地。亦有被仆從落下的娘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快走!”李明珠拉著一左一右兩個反應遲鈍的姑娘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