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散到了心口,痛得她心跳慢了幾拍,於是話便卡在了喉頭。
她一抬眼,卻看見遠遠的一道雪白的影子。
“師兄……”
有點軟弱,又有點依賴。
似乎每次觸及生命之危都難以避免地想去依靠他。儘管她對他心存防備,儘管他對她也有所保留,可畢竟初來這個世界,對她施以援手的第一個人,便是他。
這次,恐怕又要麻煩他了。
他說她欠他三次。她其實都知道,她自己數的比誰都清楚。其實她不止欠他這區區三次,還有……
罷了,以後再慢慢還吧。
她眼一晃,差點倒在地上,蘭清塵一把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我叫……”
突然一抹冰涼摸上她的額頭。那熟悉的溫涼,像是一捧山裡的清溪。
“阿朝。”
她被接入另一個人懷裡,她沒抬頭看知道是他。聞著那熟悉的雪香,心裡就仿佛有了依靠,踏實而安穩。
“多謝蘭師侄,阿朝就由我來扶吧。”
熟悉的疏離的聲調,漫至眼底的白衣。雖然身上痛,可是靈魂卻很鬆快。一鬆快,她便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沒想到,師兄竟能比靈曦劍還能跑。”
崔懷月輕笑,一隻手扶著她,一隻手替她撣去身上的灰。
“以後,師兄教你。”
他的語氣是這樣風輕雲淡,麵容是那樣的溫和,仿佛沒有什麼能擾亂他的寧靜悠閒。哪怕生與死,在他這裡也仿佛是自然而落的兩片葉子,並不能激起他心上的漣漪。
仿佛有一種自信的篤定,他能保她完好完損,日後也必有機會教她瞬移之法。
這種自信,像是知道他一定能用明月銷魂酒勾她從幻境中掙脫,一次是巧合,兩次便是精妙的篤定了。
她愛喝酒,這毋庸置疑。而他也知道,可慣會拿這畫大餅。
李今朝:“不是說,要給我釀明月銷魂的嗎?”
崔懷月:“在準備著。師妹放心,師兄既承諾你,便不會叫你失落。”
“咳……”
咳嗽聲打斷二人之間的氛圍,蘭清塵用手掩唇,提醒道:“崔師叔,這姑娘的毒再不解,會損耗她的修為……”
她的丹田確實很痛,就仿佛那裡本來儲存著厚實的靈力,突然有人給她用刀一下下給剜走了。
“無妨。先吃一顆暫緩一下吧。”
崔懷月掏出一隻青色的瓷瓶,倒出一顆淡藍色的藥丸,給李今朝服下。
那藥丸的口感就像是清涼的薄荷,入口即化,但比薄荷的味道更幽淡。
服下這顆藥後,她渾身的痛越來越輕,不過一會兒,她整個人就好了起來,沒有一點疼痛。
李今朝:“師兄,這是什麼?解藥嗎?”
“是止毒丹,七個時辰內可暫時不使毒擴散,解藥還未研製好。”
“這便是李彆愁李師妹吧?幸會幸會……”
忽然走來一道青色身影,這道青,較之蘭清塵的青,更深也更為沉穩。
李今朝一瞧,來人大約四十幾的年紀,氣質儒雅溫厚,神色柔和慈祥。
水一般的青勾起了她記憶,那被雲霧模糊了臉的師父好似也是這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