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克製了一下,小聲道,“又不是沒見過,你至於嗎?”
周琪還是淑女的笑著,抿著唇咬著牙低聲回道,“這不一樣。”
她前天在真田苓家裡見到的大帥哥,雖然也是神顏級彆的,但是給人的感覺太冷傲了,他往沙發上一坐,就跟坐上了王座一樣,那種高不可攀,帶著明顯的距離感,著實給人的壓力很大。
今天這位帥哥就不一樣了,笑的是如沐春風,百花齊放,就跟那鄰家大哥哥一樣,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
再加上幸村精市那張妖孽一般,雌雄莫辨的容貌,很難有人能抵抗得了。
不得不說,周琪的誤會真是太大了。
幸村精市可不是什麼溫柔善良,和藹可親的鄰家大哥哥啊。
幸村精市骨子裡的強勢霸道,孤高冷漠也跟跡部景吾半斤八倆。
無非就是,幸村精市比較喜歡笑著待人而已。
幾個人就坐在涼亭裡,要說真是有什麼事情,也沒有,就是雜七雜八的聊聊天。
真田苓一開始還翻譯翻譯,後來說的越來越慢,再後麵的翻譯就全交給小出裕樹了。
也不知道聊到哪一塊了,真田弦一郎偏頭小聲的問了問真田苓,“我能問問你以前的事情嗎?”
真田苓有些不解,她以前有什麼事情嗎?她自己都忘的乾淨了。
不過真田苓還是點點頭,隨便你問,“可以。”
真田弦一郎看向周琪,沒辦法周瑞對他有敵意,“周桑,請問,我妹妹以前受過什麼傷嗎?”
真田苓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她沒想過真田弦一郎問的是這個問題。
小出裕樹輕聲翻譯,周琪撓撓頭發,“受傷?”
“那可就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每個年齡階段都有,你指的那個?”
真田弦一郎錯愣的看著真田苓,太多了??
真田苓忽然覺得不太好,她自己不記得了,但是周琪她記得啊,尤其是剛見麵時周琪懟她說的那些黑曆史,真田苓試圖阻攔一下,但是周琪嘴太快了,沒攔住。
“你想知道的是哪個?她騎自行車帶著我從山坡上摔下來,她吊胳膊我縫針這個嗎?”
“還是她自己非要爬樹,結果樹杈斷了,從上頭跌下來要不是周瑞在下頭接著還得去醫院。”
“她跟高年級的打架那次?被人揍的一臉鼻血。”
“翻牆的時候被人看見了,倒栽蔥從上麵掉下來那次?”
“非要拖著我們去山坡上玩,結果踩空了一塊從坡上滾下來的那次,滾下來不說回家還要挨揍。”
“還是她冬天滑冰..唔唔”
真田苓忍無可忍的堵上周琪的嘴,兄弟你閉嘴吧,就這點兒老底都要被你掀乾了。
真田苓她是左耳朵聽著周琪的華文,右耳朵聽著她表哥的日文,雙重暴擊啊。
小出裕樹翻譯著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顧忌著自己學長的麵子沒笑出聲音來。
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詫異的盯著真田苓,萬萬沒想到真田苓童年是這麼過的。
饒是真田苓,也被盯著有些躁的慌,好端端的提這些陳年往事乾什麼,真是的,她都多大了,還要公開處刑,臉都要丟沒了。
周琪被堵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小聲說道,“你沒跟你哥哥提及過這些事嗎?”
真田苓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周琪收到,閉嘴不說了。
暫且不提真田苓是否還記得這些往事,就是她自己記得,那誰沒事兒聊天的時候會說自己的黑曆史啊。
真田苓隻能繃著臉,勉強的挽回一些,“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意外,都是意外。”
真田弦一郎起初還覺得真田苓小時候是混世魔王類型的吧,她可比佐助調皮多了,對周琪說的那些是又好笑又好氣。
可是慢慢的真田弦一郎心底浮現一股無法忽視的難過來,那怎麼,後來就一點點的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真田弦一郎自己都快記不清,他有多久沒看到真田苓的笑容了,縱然真田苓不愛笑,可有時候也是會笑的。
可這一切又能怪誰呢,怪真田苓嗎?
當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把這些搞砸了。
從真田苓搬出去後他第一次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了,真田苓是真的不在意了,無論是家裡的還是他,或者是網球部的隊友,真田苓全部都不在意了。
她可以很平靜的跟你聊天,路上碰見也會打招呼,想問問她這些天過的怎麼樣,真田苓也會如實告知。
可也就這樣為止了,真田苓那雙晶瑩剔透,黑白分明的眼眸,再也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真田弦一郎一開始見過真田苓對他好的模樣,自然也能分辨出來真田苓現在不在意的模樣。
心臟處仿佛缺了一塊一樣,泛起密密麻麻,無法忽視的疼痛。
他驀的想起真田苓那時候說過的話。
【哥哥,或許我依舊會舍不得你,可是,我們也就到此為止了。】
真田弦一郎右手背在身後,在真田苓看不到的角落緊緊的攥在一起,平整的指甲蓋幾乎要陷進掌心的肉裡,手背上的青筋明顯的浮起,真田弦一郎麵上裝的不動聲色,他也不願意讓真田苓再看見他失態的模樣。
幸村精市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眼真田弦一郎,眼底深處是不易察覺的擔憂,他了解弦一郎,又怎麼會不知他此時的難過。
隻是,或許可能無法挽回了。
聊的也差不多了,該離開了,要不然都趕不上最後一趟電車了。
又不是小孩子,真田苓也就沒送送他們,各回各家吧。
周瑞突然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去趟洗手間。”
周琪看著周瑞匆匆拋開的背影,“咱們先回去的話,周瑞他認得路嗎?話都不會說迷路了連問個人也不能吧。”
小出裕樹“要不等一會兒吧,應該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真田苓沒意見,等就等唄。
靠著車邊抽煙的阿大看著周瑞跑開的方向,眉梢微微一挑,他要是沒看錯的話,跟那倆人是一個方向吧。
這小孩兒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