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兩秒,她垂頭,掏出手機發信息,佯裝沒看到他。
【宋青梨】:你那點片酬,不怕我吃窮你?
手機是現代產物中相當多功能的發明,不僅能消磨時間還能減緩尷尬。
比如現在這樣的情形,她還可以美其名曰在忙。
宋青梨屏住呼吸,心尖發癢,感覺有螞蟻在爬。
【韓北山】:不怕,我有優惠券嘿嘿[閃閃發光]
【宋青梨】:?
【宋青梨】:米其林餐廳還會發優惠券?
【韓北山】:開玩笑,我是誰?
【韓北山】:這點東西都拿不到我這幾年不就白混了?
?
瘋子。
宋青梨不想回他了。
她掀起眸,眼前的人還沒走,甚至還有愈發靠近的趨勢。
景川沉默著,眼神卻太具侵略性。
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便已骨縫泛癢,咯咯戰栗。
抬起的眼神還未收回,正好撞上。
眼尾的黑痣妖孽又森冷,他白得幾近透明,臉上毛絨絨的,像水蜜桃尖。
四目相對,她莫名又想起那天。
那個未完成的吻。
宋青梨咽了咽,明明饑腸轆轆卻像吞了塊鐵似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再近一點,他們就要遇到了。
左手邊的安全通道發出噪動,機器無情運作。
貨梯滴答滴答響,閃耀著刺眼的綠光。
她咬咬牙,拐進其中。
他不見了。
確切來說。
她看不見他了。
宋青梨把手握在門把手上,弓著腰,把臉藏在小小的方格窗下。
景川還會不會跟上來她說不準,但這是在公司,他應該不會主動和自己鬨得太僵。
但也說不準。
她現在很難摸透他畸形的心理。
景川現在就像個瘋子。
隻要他想,他就什麼都敢做。
那天在巷子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宋青梨貓腰的弧度越來越大,細瘦的腰似乎可以輕易折斷,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站在防火門後的大爺轉過頭來。
大爺愣了下,手裡還夾著煙。
火光照在些許半老半年輕的臉上,發出細微的光芒。
意外稍縱即逝,他慈祥一笑,拍拍宋青梨。
“小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是寺廟裡遇見的那位大爺。
宋青梨眨眨眼,“大爺,你怎麼在這兒?”
“叫什麼大爺,叫叔叔就行。”景承良把煙掐滅,扔進垃圾箱。
“我今年才四十九。”
恒川全麵禁煙,誰出的主意他都懶得說了。
關鍵這個出主意的無情無義的人對他這個父親也毫不留情。
拳打煙灰缸,腳踢打火機,就差沒直接把他架空,卷成煙架火上烤了。
景承良無奈,隻好躲進安全通道裡抽抽。
景承良今年四十九,按理來說正值壯年,但是年紀看上去很大,不常的保養和滿頭的白發把他年歲向前提了很多。
他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樂嗬嗬地讓它們自然老去,同時也將滿頭白發歸因於從小營養不良——用老一輩的話來說從小就是喝玉米糊糊長大的。
以及,大兒子不結婚。
他二十歲一手創辦恒川,可以說,恒川就是自己的第二個兒子。
二兒子爭氣,大兒子也還算小有成就,景承良漸漸將工作下放,自己每天和老婆和和美美到處旅遊,來公司自然變成了隻是偶爾的事。
今天是六月第一次來,本來想看看自己那小有成就但無情無義的大兒子。
沒想到在這都能遇到寺廟見的小姑娘。
緣分啊。
景承良越看她越順眼。
可惜了。
哪哪兒都好。
就是人結婚了。
宋青梨改口,“叔叔,您怎麼在這兒?”
毛衣前銀色工牌晃悠,景承良張了張口,剛想告知宋青梨真相。
但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