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說話?彆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
為什麼不說話?因為——
他沒招架住。
顧景淮從未見過這樣的她,甚至八年前也沒有。
從前的她是熾熱而濃烈的,不似尋常女子;如今的她卻是隱忍內斂的。說實話,哪個都不是他理想中妻子的樣子,可偏偏他的妻就是這個人。
他把這個人惹哭了,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亮出藏匿已久的利爪,以自衛的姿態向他撲來。
顧景淮愣了一瞬,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驀地從心中冒出,他故意視而不見,可理智卻讓他發現自己居然束手無措。
於是他便遵循那股莫名的衝動,做了當下最想做的事。
可沒過多久他就後悔了,他的妻回抱了他,像株菟絲子纏得他緊緊的,壓得傷口生疼。
“咳!”
薑初妤有一堆問題要問,可聽到這一聲帶著痛意的咳,她猛地抬頭,見他眉間皺出川字,唇角緊抿,像是在忍痛。
“你受傷了?!”
顧景淮的表情已經回答了她,薑初妤連忙去扯他的衣服,他下意識攔住她的手,被她一掌拍開:“讓我看看怎麼了,我又不是沒看過。”
話音剛落,兩人的動作皆是一停。
薑初妤快速回憶了一遍成婚以來的點點滴滴,每晚睡前他都是沐浴完畢就穿好了中衣,前襟一絲不苟地合著,連琵琶骨都鮮少看見。
她好像確實沒見過他未著絲縷的樣子,哪怕是意外的那晚,模糊的記憶裡,他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是穿著的。
那為什麼會有曾經見過的錯覺呢?
薑初妤飛速抬眼瞄了他一眼,隻希望他不會誤以為自己趁他睡熟時,偷偷掀他開中衣偷看。
而顧景淮卻立刻想到了他在她麵前唯一脫過上衣的時候——那晚的後半夜。
可是那時她都半昏不醒了,怎麼可能記得?
如果連那個都記得的話,那晚的事她豈不是半點沒忘,全都記得?
傷口的痛都不在乎了,顧景淮抬手掩住了下半張臉,手心觸到的溫度偏熱,想必一定緋紅了一片。
兩個各懷所思的人在床沿上坐下,這裡正好是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顧景淮徐徐放下手,側偏著頭暗自調著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薑初妤也矜持了,雙手提起獄服上的一小塊布來回搓揉著,訥訥地問:“你自己脫還是我來幫你?”
這次顧景淮二話沒說,動手脫起了衣服。
薑初妤也趁此時把獄卒的衣服脫下,露出淡綠色的宮女服,帕子沾了茶水擦去眉上的石黛。
等他褪去身上的襴袍,修長的手指慢慢解開中衣的係帶,露出肌理分明胸腹,她卻一絲欲念都沒有,倒吸一口氣又驚又憐:“皇上下這麼狠的手?”
“都進天牢了,不受場刑,怎能叫犯人?”見她小臉越發青白,他忍著痛強裝鎮定道,“隻是看著嚇人,其實傷得不算重,並無大礙。”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