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是快啊,她的人生曾遭遇許多變故,每一次都天翻地覆。
薑初妤見姐姐黯然呆滯的神色,覺得她像枯井中孤零零的花兒。
當薑凝婉還是太子側妃時,二人還能偶有書信往來,可後來先皇駕崩,一昔宮變,什麼都變了。
再後來薑凝婉成了新皇妃子、緊接著先太子病逝的事,薑初妤也是聽人說才知曉的。
“阿姐,你說,我們女兒家,嫁人是好事嗎?”薑初妤小聲又清晰地問。
薑凝婉撫著妹妹秀發的手一頓,心有靈犀:“我們皎皎是想嫁人了?”
“我隻是想留在京城,不想回渝州了。”
她語氣堅定,薑凝婉心下一驚:“舅父舅母對你不好嗎?”
薑初妤喉頭一哽,默然片刻,終究隻是抿唇笑了笑,眸光中映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我隻是想離你近些,這世上你與我是最親近的了。”
薑凝婉默了幾瞬,拉住她的手緊了緊,承諾道:“好,我會求皇上。”
“不,我沒有想進宮的意思……”
“我是說,求皇上為你賜一樁好婚事。”薑凝婉提了提唇角,笑得勉強,“你放心,就算你有這個心,我也會阻止的,宮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阿姐……”
姐妹二人相顧無言,這時忽有下人來報:“娘娘,皇上剛接見完定遠侯,正在前往倚蘭殿的路上了。”
薑凝婉眉間閃過一絲厭惡,又閉了閉眼平複下去。
薑初妤站起身:“那我先去避一避。”
薑凝婉叫了大宮女晴香為她帶路,薑初妤沒有拒絕,可在出了主殿後,她叫住正將自己往偏殿帶的晴香:“姑姑可知這裡離哪處出宮必經之地最近?”
“姑娘這是要……?”
薑初妤倒也不瞞著:“姑姑有所不知,我與定遠侯有舊,難得能有碰見他的好機會。姐姐信任姑姑,我想我也可以信任你。”
晴香聞言低眉順眼,沒什麼表情:“請隨奴婢來。”
不愧是宮人,晴香手腳真是麻利,步伐飛快,薑初妤倒能氣息平穩地跟著,春蕊卻已微微喘氣落在後麵。
晴香帶他們來到了一座殿宇的飛簷下,指了指前麵的方磚路:“這便是姑娘要找的地方了,後宮畢竟離前殿遠些,奴婢方才走得快了,還請姑娘見諒。”
“哪裡的話,我該謝過晴香姑姑才是。”薑初妤福了福身。
晴香回禮:“姑娘客氣了。”
其實晴香可以走慢些的。
薑初妤知道太皇太後也是顧景淮的外祖母,他進宮一趟多半還要去拜見一下老人家,不會這麼快就出宮。可離京多年,她的猜想能有幾分準頭自己也說不好,儘人事聽天命好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十分漫長的,主仆二人在飛簷下站成了兩根柱子,才看見上披玄甲下著黑袍的將軍出現在方磚路的儘頭,身邊並無侍從。
春蕊興奮地推了推薑初妤:“小姐快看,真是定遠侯!小姐?”
薑初妤雙手絞著帕子,下唇幾乎被咬出齒痕,眉頭微蹙,一幅局促不安的樣子。
她剛才隻一心想見他,可見到了又該如何,卻沒想好。
總不能直接把人攔住問“我們有婚約在身,你還認得我嗎”吧?
薑初妤扶著牆,悄悄探出身去望向他,腦海中忽然想起路人女子的那句“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怎麼可能成”。
她慌慌張張縮回頭,穩了穩心神,卻又想起在珍樂坊被趙獻當街堵住時,她氣惱地叫人讓路。
自己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