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昨天抓貓時走遠遇見顧景淮的事說了,“以我從前對熙和郡主的了解,她的事肯定得攪得人儘皆知,顧將軍應該也知道。那他把貓送到我這裡,應該事先確認過了,不是熙和郡主丟的那隻……吧?”
薑凝婉覺得也有道理,便不再多說,轉而問起她身體。
“我已經無礙了,可惜錯過了騎射比試。”
瞧她的精神不錯,薑凝婉也放下心來,夾了一塊肉放她碗裡:“不用惋惜,皇上午膳後頭疾發作,我伺候了一下午,比試也被取消了,興許安排在明日。”
薑初妤“啊”了一下,難掩失落,還以為湊巧躲過了呢。
“屆時隻有未出閣的女眷觀看,我與徐妃她們都不會去,你若是想去,我介紹一個相熟的姑娘陪你?”
薑初妤巴不得:“不用了阿姐,難得清淨,我想多陪陪你。”
“陪我哪有看年輕俊朗的少年郎有趣呀?”
“阿姐!”
薑凝婉心情很好,笑容不禁又擴大了一些,伸出食指輕點妹妹的眉心。
“也不打緊,反正今日你已大放異彩過了,想示好的人自會主動。等你的名氣傳回了京城,也會有彆家公子注意。”
薑初妤咋舌:“我隻是打了一場馬球而已,這麼誇張。”
“至少大家都記起我的妹妹是何方人物了。”薑凝婉又給她夾了塊肉片,忽然想到什麼,又輕輕歎口氣,“不過不論如何,你拂了熙和郡主的麵子,她難免記恨,萬事小心。”
薑初妤乖乖應下了。
入夜,薑初妤輾轉難眠。
退路是龍潭虎穴,可前路也崎嶇莫測,留在京中……到底是好是壞?
窗外明月高掛,樹影落在窗欞上,像伏在夜裡的猛獸,靜謐又危險。
薑初妤側臥在床上,看著樹影隨風微微搖動,眼皮越來越沉。
馬上就要睡去之時,她忽然一個激靈清醒了。
她忘記喂小白貓了!
她擔心把它撐壞了,還特意囑咐宮女不要私自喂食,本打算睡前去喂,可心事重重的,居然就這麼忘了。
薑初妤趕緊披上罩衫踩上趿鞋,點了盞油燈匆匆出門。
好在是盛夏時分,夜晚也不怎麼涼,她鬆鬆係了罩衫,向院中那顆枇杷樹下走去。
屋裡暫時沒有安置它的地方,又怕它晚上瞎跑,春蕊和幾個小宮女一起編了個更寬敞的竹籠,裡麵放了軟墊,作為貓兒臨時的小屋放在了樹下。
可沒想到,此舉也方便了偷貓賊。
“誰?!”
樹下一抹鬼鬼祟祟的黑影正彎腰撿竹籠,聞聲停手直起身,側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在外人看來,薑初妤是個極強悍的女子,可沒人知道她其實怕黑。
樹梢的影子將那人整個包裹住了,他一襲黑衣,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詭異到薑初妤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撞上什麼臟東西了。
恐懼像霧氣順著頭發絲兒爬上她的背脊,她說不出話,手中油燈顫顫巍巍地晃,不自覺地退後兩步,趿鞋磕在石子上,才終於回了神。
“來、來人——啊!”
黑影猛地轉身衝向她,快得活像厲鬼索命,薑初妤嚇得五官都皺在一起,素白的臉上失去了血色。
那人撲到她身後捂住她的嘴,吹滅油燈,將她虜到樹後躲藏起來。
薑初妤被嚇得雙腿發軟,差點沒站住,幸好被身後的人提著,沒跪在地上。
後悔回京都的心情在此刻達到頂峰,在砰砰的心跳聲中,她聽到那人說:
“怕什麼,是我。”
那人說這話時,壓著聲音貼近她耳側,薑初妤被他的氣息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