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隻手伸過來要抽走折扇,她下意識施力抓緊,卻聽顧景淮隱隱含笑的聲音自頭上方傳來:“你已經不需要這個了。”
她驀地鬆手,折扇回到了他手裡。
顧景淮扇著濃煙,正色道:“她說的在理。”
“婦人之仁,顧不了大局。”住持左手邊的師父說。
“哦?我的想法倒是與這位婦人不謀而合了。”
住持心裡也泛起了嘀咕,對他的身份隱隱有些忌憚:“敢問大人究竟是……?”
顧景淮掏出令牌:“我以大周將領的身份,可有權命你毀了這石棺?”
住持大駭,指著薑初妤顫顫巍巍地問道:“他、他不是你的暗衛嗎?”
薑初妤剛才聽到住持說他是護衛就覺得奇怪了,竟然還是自己的,急忙撇清關係,把他的身份頭銜全報了出來,每出說一個住持三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好了。”
顧景淮繃著臉,在發笑前適時製止了她。
“不是死嬰太多才有的這石棺,反倒是因為人人都知道這裡有座石棺,得佛僧庇佑,才愈發敢將嬰孩拋在這裡。”顧景淮譏諷地笑了笑,“你們靜禪寺以求子靈驗聞名,還真是諷刺。”
住持十分為難,還想掙紮一下:“這……毀無字棺不是小事,還要求簽問過佛祖的意思。”
拋棄死嬰的人擔心因果報應,大多會順便來上柱香供供香火,於是曆代住持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顧景淮嗤了他一聲:“那你猜皇上要是知曉了,他的意思會是什麼?”
住持想起那張黃紙,渾身一僵,思慮片刻,終於緩緩跪下了:“老衲遵命。或許我等一時糊塗過,但真的沒有那個膽子與巫咒扯上關係,還請大人早日查明此事,還靜禪寺一個清白。”
薑初妤悚然一驚:“巫咒?!”
顧景淮擋在她身前:“回去與你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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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回到上客堂後,顧景淮又匆匆出去了。
薑初妤滿腹疑問卻沒有問出口的機會,憋得渾身難受,隻好出門散步放鬆一下心情。
好在上客堂離主殿相距較遠,沒有太濃的香火氣,空氣清新宜人,參天古樹茂盛地生長著,偶有鳥兒停在樹梢,一靜一動,透著幾分禪意。
走著走著,在連廊下遇到了一人。
她心中藏著心事,與那人麵對麵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轉身要走。
“莫非你就是薑姑娘?”
趙獻趕忙繞到她麵前,見女子麵若桃花目含秋水,秀挺的鼻梁與嬌俏的朱唇相得益彰,比那日在渝州所見的白沙下的美貌更衝擊他。
她長得與幼時相像極了,若是當時她未戴帷帽,趙獻自信自己也能像剛才那樣一眼認出來。
他笑得很得瑟:“沒想到會在佛門聖地再相遇,看來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