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啟小心翼翼地開口：“無緒大哥，你和裴瀟禦之間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無辜的人……”
殷無緒卻嗤笑了一聲，墨眸中儘是冷漠，他滿不在乎道：“不過是幾條人命罷了，不值一提。”
江雲啟再度一哽。
好吧……
他算是明白了，這家夥確實不是什麼好人，想法很危險。
隻是暫時還沒做出不好的事情，還是乾淨的。
殷無緒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話不對。
反而問道：“怎麼了？”
江雲啟神色複雜，艱難地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頓住了。
良久，隻無奈地說了一句：“沒什麼。”
江雲啟明白，殷無緒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了，不是他說幾句話就能改變的，說多了反而會惹得他不快。
殷無緒淡淡頷首，也沒繼續追問。
回到寢殿之後，那人又開始了盤腿打坐。
江雲啟本來也該盤腿靜心打坐的，但滿腦子都是剛才殷無緒說一同殺掉的冷漠表情。
怎麼也靜不下心來，隻能盯著窗外天邊那輪明亮的彎月發呆。
繁星閃爍，簇擁著彎月，柔和的光芒頃灑在整片大地上。
江雲啟心思沉重。
洗白反派計劃，是隻需要彆人覺得殷無緒是個好人，還是要讓裴瀟禦變成一個好人呢……
這兩者，本質上還是有很大的差彆的。
然而，並沒有人能給他一個答案。
一入神，就從天黑想到了天蒙蒙亮。
殷無緒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後站起身子，走到了屋外。
薄唇輕輕念出兩個字：“絕殺。”
正是他的本命法器，絕殺劍。
話音剛落，一柄通體銀白的長劍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江雲啟快速跟在他的身後踏上絕殺，一路飛馳到了山門腳下。
還未走近，就看到了已經站定的六人。
看來人都已經到齊了。
他們齊齊地看著殷無緒，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聖子大人。”
隻有裴瀟禦不屑地癟了癟嘴，但還是喚了一聲：“師兄。”
殷無緒漠然地點了點頭：“嗯，下山吧。”
說罷，便踏著仙劍疾馳而去，徒留下其餘弟子麵麵相覷。
但有反應快的，也祭出劍沉默跟了上去。
陸陸續續有人跟上。
隻有和殷無緒接觸過的人才知道，仙殿聖子，並非溫柔的，而是冷漠疏離的。
作為親傳弟子的他們亦是從小在仙殿長大，也都知道殷無緒的性子，都已經習慣了。
直到隻剩下最後一個女弟子時，她也準備祭出自己的仙劍跟上前麵的師兄弟。
忽然，衣袖被人拽住。
她有些詫異地回頭一看，正是臉色漲紅，很是不好意思的裴瀟禦。
裴瀟禦咬了咬牙，他弱弱地道：“這位師姐，我能和你共乘一劍嗎？”
“師兄可能忘記了我……”他微微垂眸，這說得甚是可憐。
實則心裡狂罵。
該死的殷無緒……不知道他還不能禦劍嗎？
那女弟子聞言，顯然有些詫異，但很快明白過來了，她同情地看了一眼裴瀟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