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的目光依然冰冷無波,不像是殺了一個無辜的人,更像是隨手處理了一個垃圾。
他的腦子裡麵浮現出來的全都是殷無緒那張淡定自若的麵容。
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殷無緒......”
他吐出這三個字,似乎想要將這三個字打碎了咽進自己的肚子裡。
倏然,他勾了勾唇:“我們走著瞧......”
若是江雲啟看到這個眼神,定然會被嚇一大跳。
此時的沉淵,就像是個癲狂的瘋子,也像是一條盤踞起來的毒蛇。
然而,江雲啟並不知道沉淵已經瘋了。
他從儲物戒內拿出了一盤桂花糕,坐在還算是完好的破椅子上,安安靜靜地等著第二天天明。
卻不想,從天色微微翻白,到烈日高照,都沒有人來傳話他和殷無緒。
就在天色即將暗下來,江雲啟以為花時等人忘記他們的時候,房門被叩響了。
“聖子大人,江道友。”花時的聲音從門外傳了出來。
殷無緒緩緩地睜開眼睛。
江雲啟已經等了許久了,當即將門推開。
花時臉上正掛著溫柔矜持的笑,看到江雲啟之後,她麵上的表情突然一僵。
江雲啟:“???”
怎麼了,莫不是他臉上有什麼東西?
正在他有些懷疑自己,想要伸出手摸一把自己的臉時。
花時開口了,她震驚地盯著江雲啟的身後,聲音都有些破了:“這,這是發生了什麼......”
江雲啟一臉疑惑地轉過身。
便看到了一地的狼藉,以及正從床榻之上站起來的殷無緒。
他:“......”
他的嘴角猛地一抽。
要了命了,他怎麼忘記了這件事。
所有的茶盞花瓶等易碎物品都化作了粉塵,桌子也一分為二,隻有椅子還算是完整。
一眼望去,整個房屋內,最完整的,當屬最裡麵的那一張大床。
畢竟,江雲啟剛才避難的時候,就站在床邊邊的角落裡。
所以,他旁邊的大床,也被庇護到了一點,不至於粉身碎骨。
但是此時此刻,江雲啟無比希望,那床也和其他東西一樣粉身碎骨......
不然,真的很奇怪,很容易讓人誤會......
殷無緒平靜地看著花時。
倒是忽視了江雲啟那僵硬,尷尬到不知所措的臉。
淡漠地道:“抱歉,打了一架,沒控製好。”
“損壞多少,需要賠償多少,花時道友隻管說就好。”
花時還是沒有緩過神來,她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殷無緒和江雲啟身上。
話都有些說不明白了。
“打,打了一架?”
殷無緒麵色無常:“嗯,切磋了一下。”
江雲啟絕望地看著花時。
果然,花時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甚是好看。
終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江雲啟:“......”
很想扶額,但是他忍住了,隻能期盼殷無緒不要再說話了。
切磋......
房間裡麵就隻有他和殷無緒兩個人。
而殷無緒名義上是他的師父,他不過是築基期,等級懸殊太大,能夠切磋什麼?
就隻有不正經的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