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點了點頭,看到高存義還是能夠獨善其身的,不過他獨善其身大概也不止是因為他沒有參與蒲壽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他身體怎麼樣?”劉長安根本不關心蒲壽庚要不要接受遲到的審判。
“沒什麼問題吧,就是精神和心理上受到的打擊比較大,不過誰讓他自作孽呢?”高存義長歎了一口氣,“我爹說了,沒有什麼洗白的說法,底子黑了,表麵洗白了,有朝一日彆人把你翻個個,那還是黑底子。”
“嗯,除非沒有人來翻個個。”劉長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他明白了自己之前忽略了一些東西,他覺得是正常的力量,高存義承受不住,他在和蒲壽庚打鬥的時候,使出的力量可比他拍高存義那一巴掌的時候,大上了太多。
蒲壽庚雖然敗了,但是卻承受住了他當時使出的力量,按道理來說蒲壽庚就算比高存義多練了一二十年功夫,身體素質卻也不可能強橫超過一個等級。
真要說身體素質,那個被劉長安踹上一腳的王一博,才會比蒲壽庚更強一些。
可是王一博也還躺在醫院裡。
蒲壽庚憑什麼沒事?劉長安儘管沒有要殺了他,但是蒲壽庚要是正常人的身體素質,現在躺醫院裡是必然的。
疏忽了,疏忽了。
劉長安也沒有後悔和懊惱,自己留意到了,當然是自己心細如發,自己疏忽了,當然是對方不值得在意。
可還是要去看看的,劉長安問了問高存義關於蒲壽庚的一些事情,聊了一會兒就繼續去賣米粉了。
畢竟賣米粉是很重要的事情。
下午劉長安才有空,回到家裡,把床底下的藤木書箱拿了出來,拍了拍箱子,輕輕地摩挲著提手,按住兩端打開來,把裡邊的東西一份一份地拿出來,整整齊齊地鋪在床上,拿出了壓在箱子底下的一件麻布上衣,一條黑色褲子和一雙千層底布鞋。
上衣折縫整齊,抖一抖,依然十分通順,褲子壓著腰量了量,也算合身,鞋子剛剛好,幾根腳趾頭頂了頂,十分活潑的感覺。
劉長安換了衣服,開著那輛民用裝甲運輸車出門了。
他當然不是覺得開車出去方便,隻是需要一個地方整一整自己的臉而已。
換一張臉辦事更方便,劉長安覺得自己原來辦事疏忽了,現在當然又要仔細一點,以做對自己心情的檢討。
準備好一切,劉長安成為了一個八九十年代常見的老派知識分子的模樣。
其實他很喜歡這副裝扮的,事實上現在很多老科學家,老專家老院士,也常常是這身穿著。
他來到了蒲壽庚的武館外,踩著斜斜的日光。
蒲壽庚的很多產業都已經被查封,他這時候犯事,到底是誰在背後出力,可想而知。
他的武館已經關門了,但是武館也是他的居所,劉長安慢慢地走到蒲壽庚的武館外的時候,倒是覺得這竹水環繞的院落,多了一份清淨安逸,換了某些時代,搶來占為己有也無不可。
現在大家都要講公平正義民主法治,當然不能這樣亂來了,劉長安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之後,這才錘破了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