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亭看了半晌的黃昏,突然長歎了口氣,如今這情況,這場天劫隻怕夠嗆。
他飛身而起,毫不拘束的坐在屋頂上,兩條長腿大拉拉的放著,與平日高冷矜貴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看的是內殿的方向。
妖妖這會在做什麼呢?
他之前就告訴花樓,每日黃昏之前就要進內殿,不能待在外麵,怕天劫落下波及她們。
九霄台屬於戰神殿,雖然離內殿隔了比較遠,他走之前在內殿布了法陣,以免他們被波及。
其實天劫一般不會波及,隻是他不能堵妖妖因為他的疏忽而受傷。
戰神殿內殿。
妖寂和花樓一個靠在椅子上認真的看書,一個靠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靠著床發呆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燕山亭近身的東西能動的人除了他自己,就是妖寂。
妖寂坐在床上的姿勢很是隨意,一隻腳搭在床上,一隻腳踩在地上。
白衣衣角順著床沿滑下,連同水色腰帶一齊垂落,墨發簡單的束起,安靜下來的時候,不管遠看近看,都是一副驚豔絕倫的傾城之姿。
山亭走了有幾天了,卻連一點消息也沒有。
白天的時候花樓還在安慰她,說她們突破的時候足足花了半月,還說以燕山亭的修為,突破也是早晚的事。
黃昏快到的時候花樓拿了幾本書帶著她回了內殿,她本想拒絕,花樓卻說
“今天有些晚了,之前山亭說讓我黃昏前帶你回內殿,你總不能不聽他的話”
妖寂性子倔,花樓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她都不會聽,於是搬出了燕山亭。
果不其然,妖寂一聽到“燕山亭”三個字,立刻和她回去了。
花樓“。。。”
不管怎麼樣,管用就行。
花樓不明白為什麼燕山亭會說出讓她黃昏前帶著妖妖回房間的話,但是大概猜想一下,應該是推算出他的天劫是在黃昏後。
看著美人在發呆,花樓不由得有些無奈。
妖妖這情況看起來不太好,山亭,你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燕山亭近神的天劫,終究還是在第六天傍晚到來了!
夜涼如水,黃昏褪去,黑夜隨之席卷而來。
也許是因為現在人間正是冬天的關係,天族的夜也染上了絲絲涼意。
花樓等妖寂睡著以後就去了彆的房間,燕山亭對他們潔癖重的很,要是知道她去睡了他床,隻怕回來要直接換床了。。。
妖妖都睡了,今晚應該沒事。
花樓這般想著。
然而,事與願違。
半夜時妖寂突然醒過來,愣愣的坐在床邊,目光迷茫且疑惑。
剛才心跳的很厲害,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她側頭看向窗外,夜色撩人,黑沉的暮色下似乎泛著一層並不明顯的漣漪,白色的雲霧似乎濃厚了不少,她心裡的不安逐漸放大,最終還是推門走出去。
門外那瞬間襲來的冷意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抬頭看眼天空,愣住了。
原本應該是星河璀璨的夜空,此刻隻有一片黑。
沒有雲,沒有月,隻有黑。
妖寂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腦子裡就隻想到一個詞——虛無!
是的,這種感覺就是虛無。
無儘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