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和帝君被迫單膝跪下後身影還在微微顫抖,倒不是因為害怕,隻是那道襲來的威壓帶著不容抗拒的力度,她們必須運起自己的法力去抵抗,可大半的法力都被壓製,抵抗就變得十分微弱。
可當他們不經意側頭,卻見妖寂還好好的站著,立刻就驚了。
妖妖居然沒被影響嗎?
其實整個天族眾仙感覺到的威壓也不算強,大抵是因為花樓他們距離近的原因。
妖寂無視花樓和帝君的詫異,隻遠遠的盯著天雷下那道墨色人影。
龍吟出來的時候他站了起來,周圍圍繞的金光好像為他撐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唇邊和臉上的血跡依舊還在,不顯狼狽,卻為他增添了一股破碎感。
燕山亭直接迎上剩下的天劫,抬起頭,漂亮的桃花眼中眸光璀璨卻冰冷。
不管天劫此刻有多強,他神色恢複了一開始的淡然,隻有衣角微微晃蕩。
妖寂盯著他,突然想說點什麼,可是一句話卡在喉嚨裡,怎麼也吐不出來。
能令眾仙臣服,能夠有如此強大威壓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燕山亭絕不可能是普通的仙。
他到底是什麼人!
很慶幸妖寂還能意識到這個問題,花樓帝君的思緒已經亂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遠處,最後幾道天雷顏色已經接近於血紅色,僅僅隻是站在遠處看著,妖寂也已經感覺體內的法力在劇烈的翻騰燃燒!
痛。。。
她捂著胸口急促的喘了幾口氣,突然也半跪了下來,冷汗從額頭落下。
花樓驚了一下,連忙道“小妖妖,你怎麼。。。”
然而下一秒襲來的強大氣流把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燕山亭留下的結節還是被接二連三的氣流破開,化作星星點點在空中散去,妖寂的白衣被氣流吹的往後飄動,臉色變得格外蒼白。
剛才的時候心臟突然疼了一下,劇烈的悶痛讓她有些難以忍受,不是受了某種傷,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冒出了頭的撕裂感,這個時候她遲鈍的頭腦才開始斷斷續續的意識到自己曾經或許認識燕山亭。
可能不僅是認識,正如花樓所說,她們是相愛的。
妖寂恍惚的想起自己一開始看到燕山亭,第一眼就很喜歡。
那種喜歡並不隻是因為他那張臉,當然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bushi),妖寂始終相信,這世間很多事情都可以用緣分二字解釋。
在第九十七道天劫來臨的時候,花樓和帝君終於感覺到壓在身上的威壓鬆了鬆,然而沒等喘口氣,腦海裡突然響起燕山亭的傳音。
“帶著妖妖走遠一點!”
那語氣略有些急切,花樓顧不得太多,一把拉住妖寂的手,還不忘薅了一把剛剛站穩的帝君,喊道
“快離開這裡,山亭的天劫快結束了!”
三人立刻騰身而起,向著遠處而去。
妖寂被花樓拉著,倒是不用怎麼出力,隻是離開時,她回頭看了一眼。
花樓找到了一個氣流觸及不到的地方,雖然隔得有些遠,但憑借他們的法力還是可以看得到九霄台大概的情況。
剛剛停下,花樓便感覺到了些什麼,側頭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妖寂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花樓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什麼,道“恢複了就好,以後做事萬不能再如此衝動,要不是剛才我拉住你,你衝過去,不僅要打亂山亭的劫,你自己也會受傷”
妖寂回頭,定定的看著她,道“花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剛才我魂魄不清,做什麼事也沒有經過大腦的反應,但我既然已經清醒,就不會做出危害山亭的事”
妖寂魂魄不清的時候不管做什麼,那眼底似乎都帶著淡淡的迷茫和空洞,哪怕見到燕山亭也是如此。
可如今她清醒過來,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眉目如畫卻也淡漠無情,仿佛世間萬物都與她無關。
可她卻是真正的愛著山亭,那種濃烈的,仿佛可以將天地都忽略的洶湧愛意,花樓從未在任何一個人身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