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段複雜而昂長的詞語在內室裡回蕩,直到將整個水晶包裹住,它的表麵泛起了一點藍光,像是灰塵儘褪後顯現的華麗。
等司命停下的時候,那塊巨大的水晶忽然亮了起來。
一段段破碎的景象逐漸浮現在表麵,斷斷續續,幾乎沒有什麼主要的線索,景象過得很快,僅僅是幾個呼吸便結束了,整個水晶又變成了一開始灰撲撲的模樣。
但僅僅隻有這些片段,卻讓司命這種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
他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背後的書架才停下,滿眼驚恐。
剛才他看到了什麼?那是什麼。。。
瑩瑩的白玉地板失去了光澤,上麵流淌粘稠的血覆蓋了大半的麵積,翻騰的仿佛水被燒開一樣的忘川河,全部凋零的八百裡彼岸花。
天上,一紅一黑衣衫互相交織,每一次碰撞都會發出可怕的氣流,溢出的法力讓那些來不及躲開的眾仙在頃刻間隕落,太陽和月亮同時懸掛九天,卻沒有一點亮光。
天地間皆是一片血色,看不見任何的活物,那種帶著刺目和恐懼的感覺席卷司命的大腦!
冥界之下關押世間罪惡源頭的十八層地獄被打開,黑色的氣流湧動著滲人的光,像是準備迎接著什麼。
低沉的龍吟聲被更加可怕的聲音壓下,血紅色的瞳孔,僅僅是一眼就感覺靈魂要被撕碎!
這一幕幕的慘烈景象讓司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他扶著書架,感覺自己的心跳在胸腔裡劇烈的跳動著。
有這麼一瞬間,他分不清剛才是現實還是夢境。。。
如果未來真的會發生,他們的命運又該何去何從。。。
緩了一會,司命聽到了外麵傳來聲音,熟悉的音色和稱呼讓他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定了定心,白皙骨節狠狠握了握,推門走了出去。
一身白衣的帝君看到司命從內室出來,原本帶著笑容的臉上此刻有些凝重,頓時明白了一些大概,神色收斂,問道“還好嗎?”
“先坐吧”司命麵色恢複如常,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人退下,坐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茶“你這會過來可是有事?”
帝君頓時想起了自己過來的目的,正色道“是有些事,最近我一直覺得天族要事發生,剛才父君也叫我去了一趟,你作為天族和六界中知人命數的司命星君,有什麼發現?”
發現天族有異動的,不止是司命一個人,玄華和帝君同樣有預感,隻不過他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寥寥幾句,司命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隻是他還不能說。
這件事在他沒有查清原因之前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反而會引起命數的變更。
命數變更是他們所有人都無法承擔的後果,可能會更慘烈,也有可能就這麼揭過了。
他不能用整個天族的命去賭一個不確定的結果!
司命搖了搖頭,道“這是無法回答也無法改變的劫數,我隻能告訴你,天族即將迎來一場變遷”
帝君微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情況,無法改變的命數。。。是什麼意思?
司命隻留下那句話,然後便再也沒有下文了。
也許就是帝君來了司命這裡,所以當燕山亭去尋找負責人間秩序的天族神官時沒有被帝君知道。
冥冥中,似乎有什麼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解決了神官們對於慕妖消息的上報,燕山亭轉身離開去找帝君,卻在門口的時候聽守衛說帝君並未回來。
剛剛準備離開,卻見遠處走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俊美的容顏,眉間一點朱砂,優雅溫和。
帝君剛從司命那裡回來就看到自己弟弟站在門口,心裡雖然還裝著事,卻也驚喜的說道“山亭怎麼來了?進來坐吧”
大概是看到兄長麵色不好,燕山亭也沒準備繼續打擾,隻道“不用,我是來找兄長拿東西的”
“什麼?”
燕山亭張了張口,密語吐出兩個字,帝君立刻反應了過來,愣了幾秒,神色有些微妙了起來“山亭,你這是。。。”
“我沒有彆的意思”他眼眸悠遠,嗓音平靜的聽不出異樣“隻是光年最近不太聽話,加上黃泉在兄長那裡也放了這麼久,是時候拿回來了”
帝君頓了頓,看起來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