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侍郎聽完驚奇萬分,“沒想到你不在京城,卻知道的比我還多。”
趙抉道:“上月我同子卿去了巴州,巴州毗鄰西陵國,很多消息不脛而走,於是知道這些內情。”
禮部侍郎恍然道:“原來如此。”
兩人將話題自然轉移到趙抉的遊曆見聞上,聊了兩個時辰,夜裡起風,趙抉起身告辭,禮部侍郎派車夫將他送回永安侯府。
兩位姨娘都還沒睡,聽到小廝傳報,欣喜地出去迎他。
永安侯一生隻忠於一個妻子,兩位姨娘都是夫妻倆吵架時趙抉他娘一氣之下給丈夫納的。小妾進府後,他爹一個沒碰,本要放她們出去另行嫁人,奈何趙夫人真心禮待她們,姨娘們在侯府有吃有住,樂得自在,都不願出府。後來趙父辭官陪夫人下江南調養身體,在那邊開私塾當先生,極少回京。
侯府就交給兩位姨娘打理,她們看著趙抉長大,待他如親子。趙抉也很敬愛她們。一家人關係很是融洽。
兩位姨娘,一個姓王,一個姓柳。王氏擅長女紅,時常給趙抉親自縫製衣裳;柳氏擅長廚藝,平日最愛研究各地特色美食小吃,來侯府吃過飯的人都對她的廚藝讚不絕口。
三人一同進了屋,姨娘們借著明亮燈火將趙抉翻來覆去地看,同太後如出一轍,趙抉笑道:“姨娘們快把我望穿了。”
柳氏忍俊不禁:“你一去就是大半年,我和老王實在想你想得緊。”一旁王氏連連附和:“是的,可把我們想壞了。”
趙抉溫柔地笑笑。
王氏和柳氏也十分掛念遠方的侯爺和夫人,向趙抉詢問他們的近況。
趙抉道:“爹娘一切都好。”
王氏放下心,又問:“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暫時不走了,皇上讓我去北營軍任職。”
王氏喜出望外:“不容易啊,可算是讓我們入職了。這官職可不尋常呐,看來皇上還是信任我們侯府的。”
趙抉笑而不言。
柳氏感慨道:“咱們侯府對大祁的忠心天地可鑒,皇上猶豫了這幾年,耽誤璟承不少建功立業的時間。”
趙抉不以為意:“隻要有心,在不在官場,都能為百姓謀福,為大祁做事。這話姨娘以後不可再說。”
柳氏也察覺失言,忙點頭道是。笑意重新掛上眉梢,道:“你的臥房我們已讓人收拾妥當,你舟車勞頓,我和你王姨便不打擾了。熱水也都備好了,洗完早點休息。”
“辛苦兩位姨娘,兩位姨娘也早點歇息。”
王氏和柳氏開心地回了各自的廂房。
趙抉沐浴焚香,換上薰過檀香的白淨裡衣,搖曳燭火映出他郎豔獨絕的臉,屋外風聲愈盛,落葉紛紛。
眼看著又要下雨。
他合嚴窗戶,折回內屋熄燈就寢。
再說沈雲嬌那邊,她和佑安一路躲避追捕,曆經曲折後在日暮時分出了城,城外桃花林染上秋的蕭瑟,她把入宮前埋在此地的長劍挖了出來,又去飼養場買了兩匹良駒,整裝一番,往濟州城趕。
北營軍大部隊就駐紮在濟州。
雲嬌的騎術是二哥沈雲青教的,很久沒騎馬,生疏了許多,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加快速度。
佑安進宮前家裡就是養馬的,騎術高超。
兩人快馬加鞭,大風吹落黃葉,又被馬蹄踏碎。細雨綿綿,打濕臉頰和衣裳,不一會便覺如墜冰窟。
兩人披上防風披風,無暇顧及濕冷的身體,爭分奪秒的趕路。
翌日,趙抉天還沒亮便起了床,沒去彆地,陪兩位姨娘用了早膳。稍後,禮部侍郎的信件送到侯府,信上說:“聖上在朝會上下達指令,聯姻可行,不過我朝適齡公主都已成婚或有婚約在身。祁國皇室願求娶西陵公主,以促兩國邦交。”
意料之中,趙抉淡然地將信件燒毀,吩咐跟班為他收拾行囊。他則去找兩位姨娘辭彆。
王氏急問:“你剛回來還不到一天,怎麼不多歇息兩天再走。”
“受人之托,去北邊尋人,耽誤不得。”
趙抉三言兩語道明緣由,王氏和柳氏並非追根到底的人,儘管有疑惑之處,卻也沒有再過問。
“順利的話,我很快會再回來。”
聽到趙抉說等不得吃午飯,要立即走,柳氏忙道:“你稍等我片刻,我去給你裝些吃食帶上。”
“有勞柳姨。”
趙抉剛出侯府大門,便遇上匆匆趕來的二公主,這丫頭煩人得很,他下意識輕皺起眉頭。
李樂陽一見到他就甜蜜笑開,放柔的嗓音膩得不行:“璟承哥哥。”喊完才注意到男人身後的侍從拎著大件小件的行李,以及一旁馬夫牽著的兩匹駿馬。明顯要出遠門的樣子,“你這是要去哪?”
趙抉語氣極淡,惜字如金:“出門一趟。”
李樂陽不滿地嘟著嘴巴:“怎麼剛回來又要走。”
“公事在身。”趙抉不欲多說,見侍從已經將行李放置好,踩著馬鐙翻身上馬。
動作行雲流水,霸氣側漏,李樂陽心跳漏了半拍,回過神來時趙抉已策馬走了。
她站在原地鬱悶地跺了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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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距濟州四日四日的路程,被沈雲嬌縮短為兩天半。
北方來犯,北營軍正在擴招兵馬。
佑安沒習過武,很自覺地不跟著雲嬌去軍營添亂。軍營裡都是男人,沈雲嬌無法洗浴,她讓佑安在距離營地最近的村莊找落腳地,她會找機會出營。
有錢好辦事,佑安很快便租到了一間空置農戶房屋,花心思將房屋整理乾淨。
扮成男子的沈雲嬌隻身前去報名,典軍校尉打量她許久,懷疑地問:“你身量這麼小,像個姑娘一樣,能打仗嗎?”
雲嬌淡定自若道:“能啊,我從小練習劍術。您彆看我小,我很靈活的,身輕如燕,到了戰場還能迷惑敵人,趁其不備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