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初識俞海通(2 / 2)

這時回過神,朱興盛笑道:“左右是遊觀而已,這巢湖山明水秀,貪看兩眼便覺心頭一片疏朗,倒算不得敗興,不過俞公子適才言及的薑公又是何許人?”

俞海通看他一眼,朗聲笑道:“朱公子有此一問,莫不是有意登足旱船?不過那薑公乃淮西道文壇大儒,亦是前朝薑夔之後,六藝無不精善,要得他認可,恐難於上青天。

當然朱公子若當真作得絕妙詩詞,薑公雖遊走權貴之間,但其本人年高德劭,素來公允,又醉心詩詞一道,定不會有所偏頗。”

“多謝俞公子告知。”朱興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隨後效仿俞海通先前之舉,遞去二十來文錢以作酬謝。

俞海通愣怔片晌,轉而縱聲一笑,擊手言道:“哈哈哈,朱公子實在風趣得緊,適才我不過見那年長艄公竭力趕船之下,錯了腰身筋骨,又恐其以為施舍,才有一番酬謝之說,怎可當真。倘使言談亦為營生,百姓多懼之,這天下豈不是自此失了聲。”

朱興盛愣了愣,啞然失笑:“俞公子當是性情中人,在下慚愧。”

俞海通囅然而笑,拱手道:“莫要再言公子、公子,我又不似那名門儒生,何來公子風度,你我皆是漢家,今日有幸結識,我又虛長你幾歲,叫一聲俞兄便可,倒是朱公子確似州學儒生,氣韻儼然,當得上公子一稱。”

“氣韻……俞兄過譽了,我不過是藉著因緣際會讀過些書,總歸明白些道理,卻是不敢妄稱儒生。”朱興盛揖手回禮,頓了頓,笑著出聲,“我見俞兄在此地徘徊多食,目光於旱船多有打量,可是有意往之?”

俞海通悵然歎道:“不瞞朱公子,我的確想著去那旱船上瞧個真切,也好問清適才姥山的變故。但我總歸隻是鄉間一莽夫,縱然識得幾個字,可韻字不通,莫說臨場作得一首堪入薑公眼目的詩詞,便是打油詩也吟不來幾句。眼下隻能思之痛心,望之著急。”

朱興盛又問道:“不知俞兄是否曉得這臨場作詩的規則?可有定題之類?”

“應是有之,縱使以詩詞入會曆來少有,可昔日總歸見得有奇才下場論詩作詞,想必其間規則是照舊的。”俞海通尋思片晌,想起什麼似的,“不過據聞薑公曾貶斥某儒生文風纖麗,應是不喜此道。”

“有定題,貶斥文風纖麗……”朱興盛沉吟半晌,這時儼然試探似的口吻,“若俞兄信得過我,或可一試。”

俞海通方待問起什麼,卻見一黑衣黑裙的女子自草市那端過來,不由得麵色一肅,當下不再言談。

待那女子臨近了,方才看清,她亦是十六七的年歲,模樣清麗秀雅,眉眼靈動,嬌靨如明月生暈,這時立在了那朱公子身旁。朱公子瞧她一眼,問著“先前緣何離開了?”女子也不答話,隻對他展顏笑著。

看來倆人是一齊的,俞海通警惕頓緩。

不過餘暉飛灑裡,那倆人目光交錯的畫麵,倒好似一對壁人間的含情脈脈。俞海通不由得輕咳一聲,言道:“或可一試?朱公子此話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