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事,不做得挺好麼?”
薑漠很是認可:“雛鷹終有展翅時,外麵的世界那麼精彩、遼闊,莫說是倫理道德,難道陸公您就忍心埋沒他的才華?”
聞言,老人默聲淡笑,良久,才娓娓道來:
“我確實做不到,隻能為自己的頑固感到愧疚。”
“送他離開的那天下午,小雨朦朧,天氣有點涼,這娃娃登船前給我磕首致謝,嘴裡嘮叨著日後要打下一番基業,才回來瞅我,不然愧對家族的撫育。”
“那天碼頭很吵鬨,我摸著悠兒的腦袋,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我在那雙誠摯的眼睛裡麵,看到和他父親如出一轍的鋒芒,那種野心是掩蓋不住的,卻也讓我相信他能夠做到。”
薑漠能明顯感受到陸公,對那位陸先生的評價極高,這是連陸瑾這種年輕一代傑出者也難以得到的讚譽。
他問:“那後來呢?”
“悠兒走上了自己想走的路,每月都書信回來,和我說他在海外的際遇,進步神速,拜入世界頂尖的學府,在那裡深造。”
“各種跨國巨鱷公司的運行規律,被他摸得差不多吧,起初和我分享,我還能看懂一些,到近幾年來,人老了就不行咯,越看越費勁。”
“悠兒上個月還說這次的壽辰,給我備了一份大禮,但害怕消息走漏,沒敢寫在信紙裡。”
陸老爺子麵容慈藹,對這孩子感情極深,逢人提起總是笑嗬嗬的,在他心底,陸悠比起祖輩的那位狀元,也絲毫不差。
“恭賀陸公,恰逢九十大壽,遊子歸來,闔家歡樂。”薑漠禮貌敬言道。
“哈哈哈!!!”
陸老爺子放聲而笑,順勢提議:“薑門長,我估摸著你和小悠興許是一輩人,回頭給你倆介紹介紹,認識一下?”
“成,就有勞您了。”
薑漠倒想認識這位奇才,向他谘詢海外的事兒,方便為三一門購置些物資。
“客氣,不是事兒。”陸公豪邁笑之。
深夜,老人倦意襲來,陸宣扶他回房休息,而陸瑾則是帶著薑漠去往一間客房暫住。
天快要亮了,壽辰將至,從各地而來的賓客,要麼在城中客棧熟睡,要麼已然接近城外。
寅時,港口。
破爛的木柱托著一道壯碩的身影,頭發淩亂的中年男子,滿臉胡茬,臉色蒼白得可怕,體力仿佛透支到了嚴重的地步。
一隻粗壯的手臂抱著木柱,另外一隻手麻木而機械地撥開海水,借用波浪的推力緩緩朝前行進。
“呼呼.呼.”
他劇烈喘息,腳步顫巍地避開礁石群,攀上碼頭,筋疲力儘地倒在地上。
“喂!你怎麼了?!”
正在卸貨的一名夥夫,路過好心詢問。
“給給你”
“帶帶我去陸家..”
男子昏迷之前,用儘最後的力氣道出這句話,手裡揣著的銀元,試圖遞給夥夫。
“不是!老哥,你醒醒。”
見他生死不明,嚇得夥夫急忙把肩頭的麻袋放一邊,俯身查看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