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薑漠甚感欣慰,那兩縷風雷二炁雖還稀薄,如燭火搖曳,但確實被澄真煉化,隻要隨著時間的推移,以他的資質,推演出新的術法變化並不難。
“如今你掌握風雷二炁,五行之炁仍缺其二,待修滿後,可進一步邁向陰陽二炁,取那日月精華,淬煉肉身,重鑄玄命,三重逆生也就不遠了。”
薑漠給澄真的修行指出大致方向。
若無真法的輔佐,二重的逆生就要耗費數十載光陰才能磨練到圓滿的境界,以強橫的肉身謀得突破三重的一線機會。
但如今的一重真法,煉化自然之炁,強化肉身,增強手段的同時,還能極快縮減逆生二重的進度。
隻要正常修煉,無論天資愚鈍與否,累積漫長的歲月沉澱,或是驚才絕豔,突破三重逆生皆是水到渠成。
澄真聽到師叔的誇讚,眉宇明淨,會心一笑:“三重麼?師叔您對我真是寄予厚望啊。”
“弟子既沒有師父那種數十年如一日苦修的大毅力,也無師叔您這般傲古絕今的天賦。”
感受著體內的變化,血肉輕盈,筋骨堅韌,仿佛有著源源不斷的生機溢出,就連對世界萬物的感知都更上一層樓了。
澄真周身的瑩白炁芒逐漸熄滅,他踏立海水,似與整座天地產生某種共鳴,輕聲吟詩:
“破境三重路漫漫,水滴石穿心作探;”
“晝夜不舍玉成器,一分耕耘一分得;”
“今朝求獲玄命身,豈知仙途真與假;”
“且待三冬四夏過,雪後儘看梅花朵。”
詩句渾然天成,澄真沒有任何的遲疑停歇,就這麼平靜地念出來了,和師叔訴說這一路的心態曲折。
他神采飛揚,多日來的陰鬱一掃而空,如獲新生,淡笑釋然:
“不過嘛,總得試試,可不能辜負了您的苦心.師父沒有走完的路,就由我替他老人家走下去吧。”
“好,你長大了。”
薑漠沒多說些什麼,從一刻起,在他心中,不再有任何的門人能撼動澄真在未來執掌三一門的地位。
“進天國休息一會兒,晚點返航。”
“聽您的,師叔。”澄真微笑頷首。
“嗡——!”
透明漩渦浮現,薑漠與弟子的身影,轉瞬消失在這片寂靜的海域。
在荒木流武士、理極流忍眾相繼覆滅後。
臨近深夜,一艘輪船航行在冰涼、伸手不見五指的海域上。
負責截殺東洋陰陽師的眾人,根據黑羽的方位,持續向南,卻不見目標蹤跡。
甲板被四處懸掛的油燈照得明亮,唐炳文、火德宗宗主、燕武堂堂主,以及三家的高手都圍在一張紅木圓桌前商討對策。
王家代表正手持一張黑紙觀閱,上麵緩緩浮現白色的字跡,赫然是王家的秘技‘神塗’。
“諸位.三一門和天師府、上清那兩邊的截殺,已在數個時辰以前完成。”
“就剩我們這邊了。”
他的一番話語,令眾人高興的同時,倍感壓力。
渡海而來的東洋異人,分成三批潛入海域,唯獨他們這邊尋不到敵方蹤跡,一旦讓對方逃了,不僅是無能的體現,更是禍患無窮。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燕武堂的堂主,他滿是粗繭子的右手,指著桌麵上的海域圖紙分析:
“我們從這兒出發,追了百餘裡,雲滄穀小哥給的位置肯定沒有錯,負責監視的海鳥有著數百頭,不可能跟丟,要是發生意外,駐地的王家人員也會告知我們一聲。”
“如今的難題就是,這些狡猾的老鼠,知道我們追來了,向南潛逃.”
就在這時,王家代表的黑紙又傳來新的消息,他麵露欣喜之色,猛地站起打斷:
“諸位,快到了,就在前方的海島,還有一小時不到的航程,那些賊人逃了一天,終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