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駐地。
站在瞭望台上的白袍青年,渾身泛著淡淡的藍光,緊閉雙眸的他,正隔著遙遠的地帶,共享著上千頭海鳥所看到的視野。
曆經一天的觀測,各種截殺的畫麵通過海鳥的視察,清晰地放映在他的腦海中。
最令他動容的,莫過於是三一門的那位塵清前輩,竟可馮虛禦風,橫跨百餘裡的海域,將那支三十多忍衛儘數滅殺,尤其是那疑似忍頭的存在,被其一巴掌抽得毫無抵抗之力。
龍虎山與上清的聯手,也極為強勢,在短時間滅了那支人數最多的武士隊伍。
如今隻剩下南方海域的戰鬥,看得他焦躁不安,集火德宗宗主、燕武堂堂主兩位前輩之手,也無法抑製的怪物,一度扭轉了戰場的局勢。
直到最後藏匿暗處的唐門長出手,刺殺首腦,才迎來結束。
“呼”
白袍青年猛地睜開眼睛,麵露喜色,急忙走下瞭望台,往中心的營帳趕去。
“陸叔叔,贏了!!”
“第三支東洋異人的部隊,也被剿滅了,所有的餘孽都死了!!”
剛進一賬,白袍青年就把這則重磅消息告訴了眾人。
“好!好!!好!!”
陸宣大喜過望,由於此前彙報過兩次戰況,距離南方海域上的殲滅戰過去數個時辰,在場的劉渭、王呂家主,無不是第一時間追問:
“傷亡如何了?”
“不樂觀”
這三個字出來的瞬間,呂家主本就不安的心情,到達了頂峰,與火德宗、燕武堂、唐門三者相比,他們呂家出動的異人還算不得是高手。
如果有傷亡的話,呂慈還在裡麵光是想到這裡,呂家主一顆心都懸起來了,臉色微微變化,雙手止不住地發顫,似想起了什麼陰影。
“小哥,到底怎麼樣了?”王家家主也是有不好的預感。
迎著他們緊張、擔憂的眼神,縱然有所不忍,白袍青年還是實話實說:
“王先生,很遺憾,你這邊前去幫忙的前輩們,隻剩一個回來;呂家是活著那位少爺跟一名族老;陸叔叔,您這邊的話,喬叔叔和另外兩名前輩暫且無恙。”
“以上就是所有的傷亡情況。”
“唉”
聽到族內折損兩名精銳,饒是陸宣早有準備,心底還是會有所黯然,那些抽派過去的強者,都和他交情匪淺。
“這樣麼,謝謝你了,小羿。”
另一側的呂家家主坐立不安,像是等候法官宣判結果的原告,直到聽見孩子從修羅場存活下來,才鬆一口氣,萬般慶幸。
唯獨是王家家主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族內調遣的精銳,去五回一,這些可都是沉澱了數十年的好手,隻可惜還是沒能逃過死劫
“他們回到哪兒了?”
劉渭因捷報傳來而愉悅,先是飲酒入喉,再出聲詢問。
對此,白袍青年略作思索,梳理著記憶片段,總結道;“天師府、上清、火徳宗他們都在返航路上了,隻不過三一門那邊暫且蹤跡不明。”
“我的海鳥後來因雷暴降雨離開了,那麼惡劣的天氣,或許薑門長他們正在島上躲雨?預估回來的時間會稍晚一些。”
劉渭露出輕鬆的笑容,感慨一歎:“既然入侵的異人都死絕了,那這樁事,也算結了。”
天國。
薑漠控製著時間的流速變化,讓水雲、陸瑾在此靜修,恢複真炁。
過去將近十個時辰後,他們都恢複到了最佳狀態,此前在戰鬥中留下的輕傷,也儘數隨著逆生的運轉而修複。
當他們看到薑漠身側的澄真師兄時,無不感到一股新穎的感覺。
僅是半天未見,對方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像是和煦的陽光,形體輕盈,無形之中他們的差距更大了。
“師兄,您突破三重逆生了!?”
水雲愣住,就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鬼使神差地問出這個問題。
這一刻,澄真給他的感覺,無疑超過了似衝師叔,那種說不上來的玄妙感覺,像是通透無拘。
“沒,是在一重真法的修煉上,突破了關鍵的瓶頸。”
澄真笑意很淺,於他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唯有踏實修煉,持續前進才是需要關注的。
“師兄,您好厲害。”
陸瑾一副欽佩的神態,為之雀躍,論天賦他是有所不及,同在一天被師叔授予真法,自己還摸索煉化岩土、草木之炁,而師兄的進度已大幅度越過他了。
“小陸,你可彆落下太多哦,還有水雲,伱們勤快些。”
澄真對這兩位師弟的修煉成就飽含期待,作為師兄的他,自然想看到門人走得比自己更遠,就像曆代以來的三一先賢,在這條綿延曲折的道路上,磕磕絆絆地探索著。
皇天不負,終在千百年後的這一代,迎來了曙光。
在師叔的帶領下,日後若是人人三重,那是何等輝煌的景象?
會有希望麼?
會吧。
澄真在心底默默堅信著這份信念,無所動搖,就像他以前一直相信師父能突破前人力所不及的領域。
“師叔,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在這裡待太久的話,會讓大夥兒擔心的。”
陸瑾朝數十米外的薑漠詢問,他如今正在盤坐在蔚藍門戶之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三名後輩。
“我控製著時間,就等你們恢複好再走。”
“走罷。”
薑漠起身,攜三人離開天國,外界的海域寂靜、夜風清爽,皓月高懸在深邃的天幕中。
“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這個時候是完成截殺,返回駐地了麼?”水雲有所疑惑。
“或許吧,回去便知,希望大夥兒都好好的。”陸瑾擔心家裡的幾位叔伯。
薑漠持有樂觀態度,道:“他們的實力都非常有意思,不算弱,完成截殺是極有可能的,至於傷亡的話,在所難免。”
“畢竟就算再怎麼厭惡東洋的異人,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當中也有一些佼佼者。”
聞言,澄真頗感好奇,順勢打探:“師叔,您何故給出這種評價?是之前那位與您敵對的忍頭厲害麼,還是此前您雲遊的時候,有遇到過他們?”
“那忍頭算不得厲害,被困在天國十天不到就自亂陣腳,把自己耗廢了,各種忍術施展個不停,再關他個幾十年,神魂潰滅,取其性命,易如反掌。”
薑漠把天國中的交鋒過程簡略描述,又道起一段往事:
“在我下山遊曆的前幾年裡,也曾遇到過一些異國的高手,確實難纏,就算把他們擊潰,這些異國的造訪者還是有一定的能力逃走。”
“人外有人,莫把眼界拘束在國內,就算海外的敵人,也需要謹慎三分。”
“明白了,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