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生二重水火不侵,在抵禦雷法攻擊方麵,也異於常人。
密密麻麻的電流,宛若鎖鏈緊捆澄真全身,而他卻像尊鐵鑄的雕塑,任憑雷霆再怎麼轟劈,始終巋然不動。
隨著他抵抗的時間不斷延長,八卦爐洞內的雷勢越發強大,那些爍耀的壁刻符文解開束縛,一道又一道的雷電躍出牢籠,鎖定唯一目標進行襲擊。
“轟——!”
十二道銀色雷龍圍困澄真,他的護體罡氣處於崩潰的邊緣,每一秒的試煉都舉步維艱。
站在爐洞上空觀望的似衝、薑漠,默不作聲,各有所思,澄真在爐中的表現還不錯,能扛得住十二道雷霆的殺伐,足以證明他的逆生根基打得極為紮實。
然而,這還僅僅隻是開始而已,逆生狀態除了增幅肉身強度以外,還附帶著如潮汐連綿不絕的再生之力。
一般外界對手的攻擊,需要經過‘打破罡氣——攻擊肉身——阻止再生’的階段,才有機會逼迫修煉逆生三重的門人,退出逆生狀態。
尚在一重的逆生,或許使用者搭建得不夠牢固,被人以蠻力、技巧晃動,常有之事。
而到了二重,則是天壤之彆,除非對敵的雙方有著成年人與嬰兒的差距,直攻不完善的炁化身軀要害,否則無法影響逆生狀態的運轉。
如今的八卦爐洞,考慮到磨練門人的逆生搭建,薑漠所布置的炁雷,逐步增強威能,采取第一種方法,層層擊潰,促使門人的肉身在雷霆的洗禮下,重複‘破滅-新生-蛻變’的環節,以此謀得搭建更為極限的逆生二重。
“轟!!!”
驟變突起,在似衝、薑漠的注視中,爐內的雷光一刹暴漲,十八道銀龍輕而易舉擊穿澄真的護體罡氣。
“滋啦啦!!!”
近三分之一的軀體炁化,大部分的重要器官規避了雷霆的傷害,其餘三分之二的肌體,轉瞬鮮血淋漓,被劈得焦黑,慘不忍睹,甚至能看見裸露的白骨和將要斷裂的筋脈。
澄真臉色發白,理智沒被劇痛衝垮,反而全力運轉逆生,藍白之炁沸騰,似脫韁野馬,不受拘束。
“嗡!!!”
他渾身破碎的血肉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手,強行縫合,蛻變新生,卻在下一瞬再被雷霆轟傷。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拉鋸戰。
爐洞內迸濺的雷芒,突破二十條,澄真的炁飛速消耗,在逆生的修複下,苦苦支撐,越發接近極限。
雷鑄銀龍的數量,還在疊加,第二十二條雷光橫掃而來,抽中澄真的胸膛,頓讓血肉模糊,像是打破了平衡,頓讓體表的藍白之炁銳減黯淡。
爐洞轟鳴,澄真劇烈喘息,披頭散發,多處傷口愈合越來越慢,不及先前的速度一半。
同時,他清晰察覺到遭受炁雷衝刷的軀體,斷骨、筋脈重續之後,比之前更為堅韌,就連五臟六腑,也在雷霆的淬煉與逆生的修複中,產生微妙變化。
爐洞再衍一道雷光,共計二十三道,交錯襲來。
澄真遍體鱗傷,真炁消耗殆儘,就連逆生也無法再維持。
他果斷拚著最後一口力氣,像蓄勢離弦的利箭,從爐洞騰躍而起;
“轟隆隆!!!”
身後的八卦爐洞失去鎖定目標,雷芒儘散,逐漸平靜。
澄真疲憊地喘息著,一副透支的模樣。
他真炁耗儘,逆生解除,發絲變成墨染的烏黑,白衫也被轟得破爛,體表殘留些許傷痕,並無大礙。
“師叔.您這爐洞煉得絕妙”
澄真累得說話都哆嗦,哪怕四肢抽搐麻痹,臉上的表情仍舊精彩痛快。
“感覺如何,應該有點作用吧?”
薑漠不由地揣思,五府寶地的種種殺招對他並無效果,但打磨澄真的二重,多半會磨刀石磨礪刀鋒一樣。
“有,可惜弟子二重未至終點,難體現出這寶地的魚躍龍門之效”
澄真稍作恢複,側首望向似衝,梳理思緒道:“師叔,您的二重猶在弟子之上,或許您可稍作嘗試。”
“嗬,你小子剛才在下麵扛了這麼久,可把老頭子我看得提心吊膽,生怕你出了什麼意外。”
似衝的話語裡滿是讚賞之意,作為長輩,看到宗門內修為最高的弟子,已經隱隱達到和自己齊平的程度,何愁宗門不能興盛?
說罷,這小老頭也運起玄功,炁息渾厚,構建的逆生狀態各方麵都要比澄真稍勝一籌,四成軀體飄渺炁化,準備進入爐洞修煉。
“師兄,您的傷痊愈了?”
“嗯。”似衝微微一笑,頗有驕傲之意:“師弟,可彆小瞧了我啊,為兄去也。”
話音剛落,他殘影消失,躍入爐洞,諸多雷霆傾瀉,護體罡氣不到片刻,就完全崩碎。
十六條銀龍從四麵八方,一擁而上,轟擊似衝的軀體,卻追趕不上修複再生的速度。
不久,數量來到二十四條,蒼老的軀體上,開始浮現焦黑的血痕,雷芒大作,凶威更上一層樓。
“轟隆隆!!!”
似衝在爐洞熬練,漸有力不從心,嘴角咳血,真炁瘋狂流逝,二十七道雷霆就是極限了,再扛下去必定摧傷身體,留下暗疾。
顧及於此,莫約僵持十數息,在新的雷霆脫離符文的束縛之前,似衝從爐洞內退了出來。
與澄真的筋疲力竭不同,他還稍有些真炁、體力,在逆生解除的時候,體表的傷勢儘數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