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搶不就行了?”
呂慈話語淡漠,更有如刀的目光,麵對他的壓迫,風正豪故作惶恐,推脫道:
“這萬萬不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取之有道。”
張楚嵐不僅備受天師關注,還在公司掛著臨時工的名頭。
饒是風正豪的野心再大,也不敢做得太過火,隻能徐徐圖之。
前不久他還試圖招這小子為婿,將女兒風莎燕嫁給他,好在日後順理成章的得到‘炁體源流’,卻不曾想張楚嵐戒備得很,柴米油鹽不肯進。
“喔?取之有道。”
王藹仿佛聽到了世間最為荒唐的笑話,輕蔑之意更甚,譏諷道:
“對仇人的子孫,你風會長都這般心慈手軟麼?可曾想過你的先人,是如何遭受他先人的陷害?”
“?!”
風正豪身軀猛地一顫,瞳孔緊縮成針尖大小,被這突兀的消息可是震得不輕。
張楚嵐,張懷義之孫。
上個世紀的甲申之亂,他的祖父風天養同樣是結義的三十六人之一,更是悟得奇跡拘靈遣將,期間受到江湖正邪兩道的追殺,滿天下的逃。
在蹤跡暴露之前,風天養把奇技私自傳回家中,此後他的弟弟帶著一家人隱姓埋名,流亡全國。
如今,王藹指責張懷義陷害自己的祖父,風正豪強忍心底的不好預感,追問道:
“王老,您這話.恕晚輩不明,可否請您把其中的來龍去脈,一一說清?”
“哼。”
“風天養,風天逸兩兄弟,說起來還與我王家有過一段淵源.”
王藹斜視風正豪,對於這被蒙在鼓裡的蠢貨,他眸底的陰芒透露著鄙夷,將往事儘數道來:
“說起來,當年還是你的祖父風天養過於貪心了,為求自保,甚至算計了我們王家。”
“他主動獻上的拘靈遣將,還順帶把其他結義兄弟悟得的奇技,全部坦露給我們,當時在場的可有不少門派首領,這件事你也不必懷疑我誆騙你,你大可不信,隨時去找圈裡的老東西問問。”
風正豪大腦宕機,他的父親、祖母在多年前,的確由叔爺風天逸帶著四處躲藏,就連他出生之後,有段時間也過得很困難,總是搬家。
然而,哪怕叔爺、祖母、父親臨終前,他們都沒有把這背後的原因告訴風天養,隻是留下遺命,讓低調行事,儘量不要使用家傳絕技拘靈遣將,擔心因此招惹災禍。
可是風天養不理解的是,為什麼他的祖父會出賣結義兄弟,他難以接受自己的先輩竟是這般卑劣的人,其中或許還有隱情?!
王藹望著風正豪那陰晴不定的臉色,可彆提多爽了,他誌得意滿地炫耀著曾經的恩賜。
“知道麼?你風會長這條命,乃至你全家性命,都是你祖父磕頭,一個一個磕著出來的,你風正豪是一介梟雄不假,但沒你祖父多年前的算計,你們家早就被人滅口了。”
“當年你祖父與我爹達成交易,在那種動蕩的亂世,頂了多少壓力,說保你祖父就保你祖父,哪怕他後來暴斃了,不久他的妻兒、血親兄弟因走投無路,被人追殺,尋求我們的庇護。”
“我爹還是念著過往的情分,不僅保下你的叔爺風天逸,還給他一筆安家糊口的錢,不然,你真以為憑你祖父那點背景,能讓一家老小在亂世活下去?”
王藹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刺刀,深深紮進風正豪的心窩,他難以理解祖父為何要那麼做,嘴唇微張,艱難問道:
“王老.我祖父究竟是怎麼死的?!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怎麼死的?”
王藹陷入回憶,遲疑沉吟:
“具體的真相我也不了解,反正我王家可是被你爹坑慘了,當年他的拘靈遣將被全性盯上,直接闖進我王家,打殺一番,幾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都死在那回了。”
“更詭異的是,當天清晨,我爹被下人通知你祖父死訊的時候,趕到現場,你知道是怎麼樣的嗎?”
“整整齊齊的屍塊,放那兒,你祖父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在我家的密室裡麵。”
“還沒來得及調查,全性就立即殺到,當時他們那兒有一位了不得的邪修大宗師,善藏匿蹤跡,殺人於無形,你祖父的死,多半與他們有關係,而我王家卻是遭了殃。”
“.”
風正豪的表情一瞬凝固,變得極為難看,任誰聽了先人被當作畜生般宰殺,心裡都不是滋味。
王藹乘熱打鐵,揭露真相,嘿嘿冷笑,把矛頭指向了那場禍亂的罪魁禍首。
“其實那會兒你祖父的選擇,還算明智,因為在他出賣其他人之前,那三十六賊就已經被某個內鬼出賣過一次了,不然結義的事情不會暴露,他們也不必遭受追殺。”
“而且內鬼就在八位奇技最初擁有者之間。”
“你祖父不是軟骨頭,他夠貪,也夠精明,為顧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不願被內鬼算計,所以搶先一步背叛了其他人。”
“你不用替先人感到不齒,歸根結底無論他做不做,都得等死,八奇技遲早會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