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決賽了,老張,如果那孩子能贏,你真決定給他傳度了?”
陸瑾深知這意味著什麼,縱觀曆代天師的交接,一旦完成傳度,上一代天師就會匆匆在數年之內仙逝,哪怕最長時間的,也不過八年而已。
若是不傳度,張之維說不定還有十幾年可活。
“嗯”
“奪不到決賽的勝利也無妨,在我咽氣之前,把他留在山上就好;”
“能保一會兒是一會兒吧,人有力儘時,我不能護他一世無憂,到頭來,他還是需要靠自己,能不能從我這兒所剩不多的時間裡麵,學會些自保的能耐,就全看他的努力了。”
“老陸,你也清楚,王家那些人的手段,這小娃娃落他們手裡,焉有活命的機會?”
張之維疲憊地歎氣:“我雖怨懷義做的那些事,可要我看著這孩子死於非命,平心而論,我做不到。”
“他爹也是的,這麼多年頭,沒個消息,唉.不說了,不說了,鬨心。”
張之維愁得厲害,時隔七十年,他還是被師弟張懷義擺了一道,至於是有心還是無意,誰知道呢?
他不在乎,也不去懷疑,他隨心所欲,想幫這孩子就幫了,無關其他。
隻是這爛攤子,著實有些棘手,張之維都不知該怎麼擦。
深夜。
拒絕了王呂兩家邀請,躲在山林靜修的馬仙洪,盤坐在一株古樹上,雙眸微闔,保持著平緩而悠長的呼吸,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有人來了,出乎意料呢!仙洪!”
三十四的聲音回蕩在耳畔,馬仙洪忽地睜開眼睛,心底暗問:“誰?”
“馮寶寶,就她一個人,東側的灌木叢,疑似正往我們這邊來。”
“噢?”
馬仙洪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他本想著賽後結束再動手,沒想到眼下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噠!”
他縱身一躍,穩穩落到地麵,望著那手持鐵鍬走來的姑娘。
“?”
“咻——!”
連一句的交流都沒有,馮寶寶直接動手,為了張楚嵐的晉級賽,她今晚必須把這人給埋了,否則,此前的努力都會前功儘棄。
“嗬。”
馬仙洪召出法器如意棍,重擊相迎,翻倍疊加的力道呼嘯而至,堅硬的棍身瞬間摧毀鐵鍬,將馮寶寶震退十幾米。
“.”
望著斷裂的鐵鍬,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此刻馮寶寶的內心到底有多沉重。
交手的刹那,右手傳來的陣痛感,傳遞著明顯的訊息,古良比她強。
然而,她還沒有意識到更大的危險到來,換作常人,遭遇襲擊,早就喝問她了。
古良隻是靜靜地凝望她,那種目光像看待一件物品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甚至感受不到一絲的憤怒。
“一起。”
腦海浮現三十四的聲音,他開始利用手段,乾擾對方的氣局,以影響身體的功能失常,產生幻覺。
馬仙洪連續召出三件法器,負責牽製作戰,而他本人全力以赴,如意棍化作一尺長,身形如魅影掠過,欺身向前,與馮寶寶近距離搏殺。
“阿無.我在這裡。”
“阿無.”
“阿無.”
大腦忽地劇痛,馮寶寶眼前一模糊,竟看到徐家三口,心神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現身體變得越來越僵硬,動作反應遲鈍。
“嘭!”
馬仙洪一棍砸中她的太陽穴,出手狠辣,打得她整個人橫飛出去,濃鬱的血跡當即流了下來。
“寶寶.乖,娘給你唱曲兒!”
“嘿,你說咱女兒取個啥名好?”
“瞧這眼睛,可像你了,馮瑩吧?怎麼樣?”
“成!!寶寶,有名字咯,來,給爹抱抱。”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一段又一段不存在的記憶被喚醒,馮寶寶頭痛欲裂,渾身止不住地顫栗,淚水奪眶而出,她根本就看不清記憶中的人影。
也正是人影,對她產生極大的影響,陷入莫大的悲痛與悸動之中,她本能地想要抗拒,但肉體深處流露的情感,超乎她靈魂的控製。
自我鬥爭的這幾秒,馬仙洪已是再次走至其身前,臉色如霜,手起棍落。
“嘭!”的沉悶一聲,擊中後脖頸部,馮寶寶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