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簡單的一個字,撕碎呂慈僅剩不多的幻想,他過往的努力都在這一瞬,化作水中泡影。
胸口像是被大錘重擊,腦袋空白數秒。
呂慈的瞳孔失去以往淩厲的色彩,他怔怔出神,沒有半點緩和喘息的時間。
族人的命運,呂良惹出的禍事,都在等著他去處理,越是形勢緊張,他越要刻意集中精神,保持信心。
“嘭!”的一聲,薑漠五指微握,懸浮半空的靈魂虛影,就此崩碎,歸於寂靜。
“薑門長,可否請您.救救我的族人?”
呂慈朝薑漠求助,他是真的慌了,想不到任何的解決方法。
“你覺得這樣有意義麼?”
“隻要她對你們呂家的仇恨一日不消,她始終會回來的,我今天能幫你,明天還能幫伱,難不成一輩子都要幫你?”
“你們呂家村,現在就像一座蟲巢,大概每個族人都會被她寄生。”
“隻要你呂家的人,還走動在世上,隻要你的村莊不是絕對封閉,她一樣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滲透回來。”
“過個十幾年,幾十年,你死了,你的族人守得住?彆天真了。”
薑漠這直接又殘忍的話語,粉碎呂慈不可能實現的希冀。
“.”
呂慈久久沉默,他確實沒有資格要求薑漠幫他解決呂家遺留下來的爛攤子,心底湧現無限的悵然與迷惘。
“求您了就這一回。”
“七十年來,我呂家與您無冤無仇,就算當年的那些事兒,我也深知是自家的不對,從那時起,就沒怨恨過您,也沒跟任何人說過一句您宗門的不是。”
“我是真的.服您這個人,求求您了,幫幫晚輩。”
說到後麵,呂慈都跪了下來,連連磕首,撞著冰冷冷的地板,聲聲有力沉悶,額頭都磕得裂開流血,還在狼狽祈求。
“世間手段萬千,能幫你的人不隻有我;”
薑漠眸中毫無憐意,平靜地道:
“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實在不行,向公司投誠也行,他們或許會有辦法幫你。”
“今日替你揪出這妖女的魂魄,讓你晚年不至於渾渾噩噩,受她操控,還不知足?”
“.與其投靠公司,晚輩倒不如歸順於您,薑門長,我呂家今後任憑您差遣,望您出手相助,如此恩惠,呂家永世難忘。”
呂慈老淚縱橫,他哭得身體發顫,一把年紀了,仍把老臉給豁出去了,隻為後人謀生路。
“一邊去。”
薑漠輕聲喝道,一股強烈的炁流爆發,將呂慈震退十數米,他褶皺起伏的肌膚地麵的砂塵摩擦,拖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刺痛感格外刻骨銘心,呂慈低垂著腦袋,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給我拿點魄力出來,處理這犯事的孽障,加入全性,該是什麼後果,你自己清楚。”
“呂家我不幫,但幫你,有得考慮。”
絕境之中,呂慈聽聞這兩句話,如抓住救命稻草,他緩緩抬頭,淚痕掛在蒼老的臉龐上,愕然道:
“真真的麼,薑門長?!”
“我需要謊騙你這後輩?解決問題的關鍵,就在你的身上。”
薑漠雙眸浮現赤金色的紋路,洞徹呂慈那具被改造過的肉體,裡麵蘊含著開啟特殊力量的根源。
“動手。”
“好”
聽到薑漠的催促,呂慈擦去臉上的淚水,緩緩起身,走到不遠處鑲嵌在牆體的刑具櫃,推開滿是塵埃的玻璃櫥窗,取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剔骨刀。
“嗚嗚嗚!!!”
呂良嚇得麵如土色,心率一度居高不下,他瘋狂搖頭,示意哀求,都被幾人忽視。
“噠”
“噠”
“噠”
伴隨著輕穩的腳步落下,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呂良嚇得嚎啕大哭,腿腳發軟。
“哢啦啦!!”
呂慈把他綁到較高的牆壁位置,一根根沉重的鎖鏈扣住四肢,呂良如砧板上的魚肉,嗚嗚掙紮。
“呂良,你知道全性和咱家有著血仇麼?”
“這一點很早之前,你爹,你爺爺,乃至我這位太爺,都跟你提起過吧?千叮萬囑,你還是跑進了全性.”
呂慈自顧自地說道,他燃起一盞煤油燈,把剔骨刀放在上麵烤得滾燙,刀鋒泛起通紅的光芒。
“直到今日,或許呂歡的死不是你造成的,而我卻沒有放過你的理由,當年你從村裡跑掉,你若覺得冤枉,前去天師府、陸家、小棧幾家勢力的話事人那兒求助,他們未必不會幫你”
“很可惜,你沒有,你去了全性,還趁亂偷襲天師府,唉,今日我不取你性命的話,對不起過去枉死的長輩,也會給村子帶來麻煩,索性.送你一送。”
“嗚嗚嗚!!”
冷漠的言語,聽得呂良頭皮發麻,他劇烈嘶吼,聲音卻全被堵住,眼睛充斥著密密麻麻的血絲,很顯然急了。
呂慈置若罔聞,持握剔骨刀,‘噗嗤——’的一聲,開始處刑,依次挑斷呂良的手腳經脈,廢了他的異能,體內的炁飛快地流逝。
“嗚!!!”
深入骨髓的痛楚,讓呂良麵容扭曲,大腦陷入癲狂的情緒,險些昏迷過去。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