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納森衛,以你的能力,不說繼承王位,怎麼後來被關進去了?”
薑漠揶揄道,他1942年為搶回陸家那批貨,把當時王和衛殺得快絕了,剩下的幾衛中就眼前的老者最強。
對於這個問題,老者愣了愣,似在認真思索,渾濁的精神之海泛起微微漣漪,他怔怔地傾述過往。
“信仰出現動搖的我,沒有成王的資格,你走後,由另一位祭司繼位;”
“後來的歲月裡,我發現樹下誕生的孩子都被樹賜福的時候,動了手腳,汲取他們靈魂的養分,還潛移默化的影響他們信仰加深。”
“我與王無法接受,就在我們準備放棄信仰,宣告王國解體的時候,某位島民折斷金枝,得到了挑戰王的資格。”
“奈何我們的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其他年輕的納森衛又與我們觀念不合,更是暗中與那位挑戰者有所密切聯絡,就這樣我們遭遇王國的政變,慘敗後被關進地牢。”
陳姓老者悵然而歎,被鎖在陰暗無光的牢籠歲月裡,他曾生出無儘的悔意,當初就該讓故土的那名強者把樹給毀了,而自己之所以阻撓他,多半是受到樹的潛意識影響。
“我們就像是一群原始叢林的野獸,遵循弱肉強食的鐵則,誰有足夠無視王與衛的力量,就能覬覦、競逐王位,甚至就連衛也可以挑戰王。”
“新王沒把你們處死?”
薑漠起初還以為他們的王位是世襲製。
“沒”
“殺了幾個老頭子有什麼用呢?不過是把我們囚禁起來。”
“據說,他的王位被孫女繼承了。”
老者露出一抹複雜的笑容,好奇問:“伱這次來,碰見他們了?”
“我來到的時候,納森王已經死了,隻剩下一具被樹占據的空殼,費了我不少的功夫。”
薑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地和老者複述一遍。
當聽到樹複蘇與雙方激戰的時候,老者有些感到意外:
“是麼?原來它這麼強也難怪,如果一直都是祂的意識在延續,的確有這種資格;”
“要知道千年前驅趕王國遷離故土的敵人,可是處於鼎盛時期的龐大羅馬帝國,除了軍隊,還有各種能力驚世駭俗的異人,到最後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險勝一籌,更是自此之後迅速衰落。”
“而你,居然贏了.的確厲害。”
老者由衷地感到欽佩,把酒瓶遞來輕擊,發出清脆聲音,以示敬意,又飲酒入喉。
“以後有什麼打算?”
薑漠再問:“不回去看看麼?”
“落葉歸根.我家都沒有了,安身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彆,更何況,我老成這副模樣,能活個三四年也是賺了,不想再走動咯。”
陳姓老者搖首苦笑,他並非是抗拒故土,而是被關押多年,早已心力憔悴,隻想安享晚年,不再理會世事。
月夜篝火,兩人如熟悉的好友侃侃而談,直至過去兩個多小時,天將明才去休息。
次日。
昏睡的馮寶寶睜眼,發現自己在林間的聚集地,身上的傷口更是被包紮過了,就在她以為這是夢境的時候,忽地見到一位熟悉的長輩。
“老爺爺,您怎麼也在這裡,是您救了我麼?”
草地旁,陸瑾在熬粥,他白發束起,麵容俊朗,不是老年的容貌,被馮寶寶認出是因為那獨特且明顯的炁,帶著一縷縷滲透靈魂與身心的寒冷。
江湖上多數的易容手段,隻是遮掩容貌,沒辦法修改炁息,往往修煉有成的高手,可通過望炁識破一些粗劣的易容術。
“碰巧就在這了,小姑娘,傷口還疼麼?”
“沒嘚事。”
陸瑾沒有回頭,他搗鼓柴火,控製火候,右手不忘從懷裡取出手機,向後遞給馮寶寶。
“你的同事徐三、徐四很擔心你,和他們聯係吧,稍後讓他們派人接你回去。”
“噢好,謝謝您老人家。”
馮寶寶接過手機,一邊輸入電話號碼,一邊打聽道:
“老爺爺,跟您問個事兒,張楚嵐他後來怎麼樣了?”
馮寶寶還惦記著這狗腿子的事,自己也是多虧了他的幫忙,才間接知曉身世,一想到他流落在外就有生命危險,還是會感到擔心。
“很好,如今就在龍虎山上,是新的天師了.”
“出息嘛。”
“嘟嘟嘟——”
電話通了,還在三一門休養的徐四,語氣恭敬道:“陸老爺子,欸,有何吩咐嘞?”
“是我。”
馮寶寶言簡意賅,霎時,對麵短暫的沉默後,傳來欣喜欲狂的吼叫聲:
“寶寶?!你回來了?怎麼和陸老爺子呆一塊的?他居然找到你了,你們在哪?我去接你們,徐三,起床了,是寶寶,寶寶!!”
“啊?我不曉得咧,老爺爺,我們在哪兒這是?”
“納森。”
“四娃子,我們在納森。”馮寶寶如實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