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下午。
東北沿海,濱城。
某座荒廢的碼頭地底,一條狹窄的地底隧道裡麵,響起微弱、密集的腳步聲。
十幾支搖晃的手電筒發出的熾白色光芒,照耀著昏暗的前方,老鼠四處逃竄,不時有蝙蝠振翅尖叫。
昏迷的高二壯被一位忍修背著,她的額頭,手臂,胸口填滿一張張符咒術紙,控製她的血液流動和呼吸節奏,整個人處於活死人的狀態,意識沉睡,身體無法動彈。
走在隊伍前麵的是哪都通東北轄區的管理層老張,他手持一張泛黃的圖紙,小心翼翼地分析路線,謹慎前行。
這條隧道很久之前,是由他們比壑忍的先輩與全性的投誠派達成合作所得,存在的年代極為久遠,已有數百年之久。
隻要沿著正確的路線前行,就能向下去往一座天然的溶洞群,裡麵的洞窟錯綜複雜,綿延數十公裡,堪稱死亡的迷宮,到處都是漆黑的海水,普通人根本就去不到那裡,而作為異人,他們擁有圖紙的指引,隻需抵達終點,解開先輩所設下的禁製,就能安全逃離出境。
“嘩!”
就在這個時候,走在前方的老張緩緩停下,他懷裡的一枚玉佩在微微震動,閃爍著幽紫光芒,這是某位遠在故國,準備接應他的合作夥伴,正在傳遞訊息的跡象。
“停下。”
老張吩咐一聲,十餘位忍眾原地等候。
他取出玉佩,施展秘法,嘴裡念著晦澀的咒語,雙眸微闔,利用精神感知玉佩內部泛起的屢屢漣漪,不留餘地的捕捉每一道信息。
“成功了麼?”極具磁性的聲音,隱約回蕩在耳畔。
“正在撤離,行程預計5個小時,解開封印2個小時,以前的那條隧道還能使用,不在他們的領海範圍之內,請您儘快安排船支過來接應我們,遲恐生變。”
老張與玉佩的主人簡述撤離計劃,他放棄了在這個國家所有的身份,並且綁架公司的重器,一旦發現,絕對的死罪,行事雖有萬分的謹慎,可他此刻還是緊張得不行。
“好我現在安排船隻過去,務必保證目標存活,隻要把她帶回來,我們有的是辦法複製她的記憶,再加以掌控。”
“嗯。”
簡潔的對話後,玉佩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去,老張將其重新收好,帶領忍眾繼續發出。
哪都通總部,臨時召開緊急會議,八位董事,聽到高廉傳來的彙報,無不是被嚇出一身冷汗。
“二壯被我的副手劫走了!”
“他是比壑忍的一份子,目前情況緊急,我已出動轄區內能調遣的員工都去搜索了。”
“負責保護二壯的員工犧牲了六位,還有三位在搶救中,老張的級彆在我們這塊,隻在我之下,他還偽造了我的命令,那些員工無法預料到”
“什麼?!”
趙方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二壯的記憶和能力,如果被比壑忍奪取,那公司資料庫裡麵的秘密相當於全暴露了。
這一刻,他的胸口隱隱絞痛,頭疼得厲害。
還沒等趙方旭發表意見,就有一位董事拍桌冷喝:“查!!!”
“無論代價多大,都給我查清楚,一定要把人活著帶回來了。”
“現在的海防,都是我們和其他門派的人手,隻要他們還在境內,就甭想離開。”
對於他的想法,從彆的部門轉崗而來任職半年多的梁董,並不抱有樂觀的態度,反而一針見血地指出:
“萬一他們有自己的隧洞呢?”
“可以偷渡出海,又或者深入大陸,去往各地的邊境,在那些荒蕪人煙的地帶,我們沒辦法把每一個角落都搜查得毫無疏漏,最怕的就是”
“他們甚至不用離開大陸,隻要殺了二壯,對我們來說都是無法挽回的重大損失,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他們到底有沒有辦法提取二壯的記憶。”
在座的董事聽著這殘酷、冷冰的事實,心情格外沉重。
“至於你,高廉,你的失職事後再作處理。”
“其他的董事,恕我直言,在我和老程沒來之前,你們管理的公司,被滲透到這種程度,伱們不覺得毛骨悚然麼?”
“過個七八年,你們退休了,他高廉的副手就算沒有可能成為新的董事,也有很大的概率成為東北轄區的負責人,一個比壑忍的餘孽,成了公司的高層?!你們也清楚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在這件事情上,你們實在是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梁董的語氣極度不悅,沒給任何人麵子,直接把六位董事訓斥了一遍。
他原先隸屬其他部門的前線作戰人員,行事狠厲,自從來到公司半年後,對這些董事的某些敷衍、維穩的做法甚是不滿。
在他的預想中,這樣的管理遲早會有隱患,隻是沒想到爆雷的時候,會這麼嚴重,簡直就是在火藥桶旁邊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