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不語,轉身離開。
四人的身影倏忽化作瑩白光點消散,與九部、安理會徹底劃清界限。
全場死寂,多數的高層胸口像是遭受重擊,不免有兔死狐悲的傷感,即使強如三一門,也隻能被這些隱世宗門隨意宰割,更何況是他們,處境一樣危險。
5月3日,傍晚。
三一門,黃昏淒清,曾經雲遊的門人,受澄真召集,統統回來。
藏經閣內,似衝、水雲、盛生、禮卿、言顧、雲風,這些上一代的精銳,儘數到齊,中生代的有3位,年輕一輩弟子5位。
就連在地底研究所的護法維爾,也收到通知,出現宗門大會。
共20人,全員集結。
澄真不作拖遝,把近來發生的一切,詳細告知。
“兩日後,極樂府、九重山、踏虛殿、造化門,以及飛仙教,五大世外勢力,將親臨我門,屆時大戰無可避免.”
“諸君,去留自便,我不作強求。”
“師兄,我等願死戰到底。”
“師伯,請讓弟子留下!”
“師父,我願與宗門同在!”
“.”
澄真自懷裡取出一遝瑩白的符紙,悉數分發給這些門人。
“符紙的效果,是一樣的,能讓你們一瞬逃至海外,躲過這次的災禍”
“想走的話,隨時都可以,無須有心理負擔,我理解大家。”
“師兄,您這是何話!我自幼被宗門收養,絕不離開。”
水雲眉頭緊蹙,他連上世紀那段艱難的歲月,都挺了過來,這次的危機,又豈會畏懼。
“這份禮物,還是不必了。”
維爾把符紙推回給澄真,以示決心。
他後半生的研究心血,深埋宗門地底,又有七十多年來的諸多關照,已不想離去。
對他而言,死亡從不是一件值得恐懼的事情,有些東西遠比生命重要,比方說尊嚴、約定。
樓閣內,群情激奮,沒有一位門人離開,執意死守。
澄真心甚慰,感慨頗多,命他們下去做好迎戰準備。
最終,隻有老一輩的似衝,隨他下樓,徒步山林,去往一處宗門禁地。
臨近夜晚,兩人行走在偏僻的小道上,澄真毫無保留的,把他知道的一切,儘數轉告似衝。
“原來是過去就有恩怨麼”
“唉,幸好師弟算無遺策,不然我等危矣。”
似衝頓感悵然,時至今日,他是玄命2階的修為,可是麵對五宗的掌教,依舊不夠看。
“就不知師叔,此刻是否平安.”
澄真目露憂色,比起飄渺離奇的宗門起源,他更在意薑漠的處境。
“謔,你小家夥,還擔心上他了?”
“你師叔做事,一向沉穩,怎會毫無把握的衝進去?”
“況且,就算秘境內的殘魂再厲害,還能打得過他玄命6階不成?”
似衝對薑漠極為放心,一提到他,臉上儘是自豪的光彩。
“您說的在理,興許是我多慮了。”
澄真慚愧而笑,作為薑漠離開前最後一段記憶的擁有者,他目睹太清宮的毀滅全過程,可不信宗門遺址的厲鬼怨魂,能撼動師叔。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薑漠閉關的後山水潭,夜色冷清,山林寂靜。
“就這?”
似衝狐疑問道,莫名地感到心悸,腳步越是靠近,身體越是本能的僵硬。
“嗯。”
澄真上前幾步,雙手執禮,半跪在地,在水潭前以炁傳音,依照記憶裡的步驟,神色誠摯地呼喚:
“師叔,宗門遭遇劫難,弟子懇請您出山,掃平諸敵。”
刹那間,一雙漆黑的眼眸在幽暗的潭底緩緩睜開。
熟悉的聲音,摻雜著無形的力量如漣漪蔓延而至。
薑漠的第二真身,全麵複蘇,水潭濺起浪花,顯露一道修長的身影,恐怖而磅礴的炁息威壓整座天地。
“這”
“這是他?!”
似衝神情大駭,聲音帶著顫抖。
眼前出現的青年,容貌與薑漠有八九分相似,更為俊美,幾近為妖,雙瞳如淵,黑發如瀑,邪乎得很,僅是與之對視一眼,他就感到膽顫心驚。
這和過去看到的熾銀法身,完全不一樣!
“是他。”
澄真嘴角噙著一抹上揚的弧度,傲然介紹道:
“這是師叔修成的第二真身,沒有意識,隻會本能的庇護宗門,需我念咒喚醒,實力如他親臨,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似衝震撼到無以複加,心底暗鬆一口氣,臉上被嚇出縷縷冷汗,這尊法身給他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簡直完美得挑不出任何瑕疵。
“師叔他說過,他一直在。”
澄真眸蘊冷芒,撫手而笑:“就讓那些自詡高人一等的家夥,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誰算計誰,可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