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巨獸肆虐人間,宗門大敵當前,澄真的修為已到瓶頸期,進無可進。
清玄古蛟、屍骸巨鯨、祖蝸三大超凡生物的精血,皆被他煉化淬體,而其他門人,還有著巨大的提升空間。
5月8日,澄真安排三重逆生的眾人,去往後山閉關。
他不奢求大夥兒,能夠轉化為新的超凡生物,那實在過於困難,遂再三叮囑,傳授經驗,把致命的岔路講得清清楚楚,毫無疏漏。
哪怕是把超凡生物的血液煉化了,融進五臟六腑之間,也會飛躍式地讓肉身產生蛻變。
為此,澄真特意調動群山的靈炁,聚岩土為室,劃虛空為牆,布下七座結界,以供門人潛心閉關。
似衝,水雲,盛生,禮卿,言顧,雲風,接連進入。
陸瑾是最後一位,他心有所想,坦誠請求:
“師兄,我想給兩位老友,各自備幾份,您看,是否可行?”
“這次的風波,家裡的小輩,親屬,都托他們照顧著,他們也一直在暗地裡幫忙。”
超凡生物的精血,價值無可估量,幾乎算得上宗門裡,僅次於真法的瑰寶了。
儘管陸瑾和澄真關係甚極好,但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他也不敢怠慢,言辭恭敬而謹慎。
“是龍虎山的天師,和臨棋的故交麼?”
澄真淡笑回問,他並不意外,記得那兩位會長和師弟有著幾次過命的交情。
在四宗來襲的前夕,就秘密抵達三一門,準備搭一把手。
後來是被他和陸瑾勸走的,而陸家的親屬和幾位中生代弟子的妻兒,也受到他們的照看,就藏身在天師府內,避免牽連。
“是。”
陸瑾微歎,略有不悅地道:
“可能是與我們走得太近的緣故,九部那邊繳獲的超凡生物血液,在提煉濃縮精華之後,派發給執劍者,和他們一手提拔的覺醒者、武者。”
“單支血劑,隻有十幾毫升,但老張、老魏,沒有,那邊給出的借口是,他們的配量更多,短時間內無法造出。”
經他這麼一說,澄真笑了笑,懶得深究其中的緣由,隻是輕聲許諾:
“既如此,他們不給,我們給。”
“你采一些過去,不夠的話,回頭再安排。”
話說到一半,他又臨時改了主意;
“等等.”
“回頭不一定有時間,我也不一定在,你采多點過去,一次備足。”
“嗯,謝謝您,師兄。”
陸瑾抱拳,替好友致謝,微微鞠了一躬。
“去吧,早些回來。”
“往後此類事件,你自己拿主意。”
“無須過問我,我相信你的判斷。”
澄真拍了拍陸瑾的肩膀,很是信任這位小師弟,嘴角揚起的淺顯笑意,燦爛得仿佛一朵明媚的鬱金香。
對他來說,幾頭超凡生物的精血,可抵不上雪中送炭的情誼,尤其是在這亂世中,難能可貴。
隨後,澄真更是親自協助陸瑾,提煉巨獸的精血,備了整整12份,共6000ml,一人三千。
傍晚。
落日的餘暉,灑滿山間,一道流光橫跨天宇,降落山巔的門戶,陸瑾去而複返,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與師兄簡單告彆,就此去往後山閉關。
其他門人,已至二重圓滿,或者接近二重圓滿,也被澄真安排去往五府寶地磨礪,嘗試突破。
而在九部任職數十年的玉懷,賢舒,臨棋,因勞損心神,耗空精力,始終卡在三重前的最後一步,承受不住寶地的洗禮,隻能選擇更溫和、緩慢,能掌控到細微精妙的進階方式。
澄真計劃攜三人,去往廣闊的海域,尋四千米以上的海溝,借億萬海水的壓強,逐步增強,進行衝關
臨行前,他特意交待門裡的幾位年輕人,修繕破損的建築,重鑄地麵,還把護法維爾喚來,將宗門諸多事宜的處理權,暫時交予他打理。
5月16日,天氣陰,涼風吹入山間,整座三一門的氣候尤為清爽、濕潤,沒有夏季該有的燥熱。
藏經閣,四樓,維爾正望著電腦裡密密麻麻的實驗數據,不時皺眉,麵露憾色,他的研究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白胖胖的弟子,快步走上樓閣,恭聲稟報;
“前輩,九部和安理會的人,來拜訪了,說是有要事相商,請您定奪。”
“讓他們樓下候著,我有空下去。”
維爾的聲音清冷淡漠,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他的注意力還停留在屏幕上。
“是!”
那弟子轉身離開,他是諸葛煜的徒孫,禮嚴。
清心殿前,幾位九部的負責人,和安理會的兩位副會長,以及新任會長,首次到來,心情焦灼而期待。
他們的眼睛,收斂著好奇的光芒,有意無意的打量著四周的建築物,想不到第一玄門的內部,竟是這般構造。
隨行而來的,還有十幾位強者。
離奇的是,這次到訪的高層都是一些生麵孔。
寧河、蘇念臨、張之維、魏淵銘,以及過去的老熟人呂慈、高梅,都沒有出現,不知是因為忙碌缺席,還是在乎臉麵,實在沒好意思過來。
在沒有得到三一門的同意前,在場的眾人都很默契地遵守規則,沒有擅自走動。
很快,起初那名負責接待他們的小胖墩,帶來新的消息。
“諸位,門裡的老前輩,還在忙,無暇接待,請你們見諒,可能要稍作等候。”
聞言,眾人臉色微變,沒想到剛來就遇到了這茬,是偶然,還是刁難?
“小友,冒昧一問,那還需多久?”
說話的人,是九部幾位負責人之一,名袁瀟,管理各大秘境的出口動向,派兵駐守。
他身穿正裝,年紀稍大,體格硬朗著,一米八幾,五官乾淨,沒有胡須,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精神,臉上的皺紋也不算多。
“這晚輩不知,老人家沒有更多的交待。”
禮嚴如實轉告,他很敬重維爾,又略帶畏懼。
據他所知,那位看起來中年模樣的護法前輩,年紀要比他的師爺還要大出一截,甚至在早年的時候,門裡的很多長輩,都是由護法訓練格鬥,增長實戰經驗。
聽聞那敷衍的答案,一些人有所預料,心底不由地咯噔一聲。
袁瀟臨事不亂,心平氣和地道:
“無礙,有勞小哥你跑一趟了,是我們事先沒有告知,才有這樣的巧合,那我們耐心等候就是。”
“嗯,老先生,那您先等,我忙去了。”
禮嚴匆匆寒暄幾句,就離開,他還要和兩位師弟,一起修繕門內破損的地方。
待他走後,幾十人愣在原地。
不是,茶水呢?桌椅呢?
這就沒了?
光是把他們晾在這裡?
待小胖墩挑著水桶,去往其他庭院的時候,一道自嘲的聲音響起。
“哼,看來還是有怨氣,怪不得我等連處歇腳的地方都沒有。”
“罷了,切莫再說。”
袁瀟趕忙止住同僚的話語,生怕再惹是非,好在他的話語權很高,把眾人安撫了下來。
旋即,在3個小時的等待裡,仍舊是不見有人影出現,左側樓閣響起的斷斷續續鍵盤敲擊聲。
暮至黃昏,還是沒有結果,有人沉不住氣,欲要上樓叩見,卻被同伴拉住,示意不可,他們心有不安,樓裡的人給他們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恐怕不好相處。
夜晚。
有香味從膳房飄出,忙活了一天的禮嚴,端著一份晚膳,在眾目睽睽之下,登上了藏經閣。
來到四樓,氛圍安靜得可怕,那道坐立的身影,依舊和下午一樣,沒有半分挪動。
禮嚴曾聽門裡的師兄提過,這位護法前輩,工作的時候,最厭煩被打擾。
見狀,他躡手躡腳,屏著呼吸像做賊一樣,不敢逗留,輕輕放下晚膳在茶幾上,就悄然離開。
片刻。
樓下的眾人,再遇那鬼鬼祟祟,低頭走路的胖墩,一位武者上前攔住,寒聲質問:
“小兄弟,說是一會兒,這都過去了半天,你們那位前輩,還要忙到何時?”
興許此人的語氣,帶有苛責的意味,頓讓禮嚴心生不滿,不耐煩地嘟囔:
“我哪知道,鬼讓你們來得不是時候,等不了就走啊。”
“讓開。”
禮嚴餓得厲害,隻想快點去用膳,不顧對方臉色鐵青,一把將其推開,頭也不回地準備要走。
這時,在某位執劍者的授意下,幾位覺醒者上前,紛紛擋著禮嚴的去路,好聲好氣的詢問,他們的晚膳和落腳點在哪。
“額”
禮嚴作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頓了頓,才道:
“老前輩沒交代,我也不好擅自做主,要不你們去外麵找點。”
“.”
幾位覺醒者語塞,虧他們等了半天,晚上還要喝西北風?
禮嚴離去後,不久,九部、安理會的高層,就聽到遠處膳房的微弱笑聲,像極了幸災樂禍,格外刺耳,眾人聽得很不是滋味。
他們有的位高權重,有的是5級覺醒者,放在哪裡,都不會受到如此冷落,饒是他們脾氣再好,也漸漸不滿起來。
等候一直持續到深夜兩點,還是沒有結果,眾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們試著聯係天師、魏淵銘,問問陸會長和幾位曾經的負責人,身在何處,可否麵見,卻也失敗了,電話根本打不通。
時間一晃,過去兩日。
安理會、九部的高層,愈發的沉不住氣,憋了滿肚子的怒火,毫無意義的等候,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是漫長的煎熬。
也偏偏是這個時候,發生最為刺激他們腦血壓的事情。
5月19日,十幾位風塵仆仆的老弱婦孺,跨越千山萬水,從東北省域一路南下,再臨三一門,赫然是前一年前求助的那批精靈。
它們祖祖輩輩棲息的領地,被超凡生物‘六首蛟’摧毀,一把大火燒了乾淨。
誓死血戰的靈仙,隕落大半,到最後就剩白蛇靈仙、山蠍仙家活了下來,更是落下重傷,無奈攜族內的後輩,四處流亡,徘徊在故土的附近。
隻可惜,一年過去,當年活下的兩位靈仙,也沒扛得住複發的傷勢,同樣隕落。
直到最近,那些老弱婦孺,聽聞玄尊出世,匆匆前來,欲求其鏟除‘六首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