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漠輕歎一聲,失望油然而生,抓起一旁的墨硯,猛地砸到男子的麵門上,一改溫和的語氣,寒聲訓斥:
“老鬼,你覺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還是你以為你年長於我,就能隨意誆騙我?”
“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靈鍛宗的部分煉器師,被你們收留了?”
“啊?!”
連續的質問,怒意洶湧,應守律如遭雷擊,嘴唇哆嗦,沒預料到魔尊連這一層秘密都知道,那可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隱秘了。
“您您說笑.”
他局促不安,不敢反駁,也沒有承認。
其他的掌教,見狀,心底有了大致的答案。
接著,昆侖的柯越,那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將近三百歲,麵露愧色,雙手作揖,解釋道:
“玄尊,您要的東西,我們若有,都願給,就當作是驚擾您入世的賠禮。”
“但破界梭,您就是殺了我,我也沒轍,靈鍛宗根本就沒和我們達成合作過。”
“老先生,你當真?”
薑漠玩味一笑,他有的是辦法,炮製這老鬼,驗明話語真假的手段,他不會,但上尊祖師會。
“絕無欺瞞。”柯越低聲重複道。
站在他的視角,已知魔尊有未知的手段,離開秘境,那也有一定的概率能夠入侵彆的秘境。
所謂的索要破界梭更像一個幌子,表現看似要進攻四宗作準備,實則收走他們的法器,減少對三一秘境的威脅,從而維持他們絕對優勢的地位。
不過,柯越是真拿不出這玩意兒,萬分無奈。
“好,你且過來,我傳你‘真言咒’,對這浩渺的上蒼立誓吧,讓你的誓言,銘刻在天地山川之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做好押上你所有門人性命的覺悟了麼?”
薑漠所說的‘真言咒’,正是兩千多年前,流行的一種毒咒,通常用來締結兩派盟約,或驗明證詞真假,若膽敢口是心非,則為欺天之舉,即見天譴。
上古年間,曾有一體兩魂者,行偷摸之事,自恃聰慧,借兩重意識來回互換,吟誦真言咒,而後驟落天誅,被轟得魂飛魄散,再無輪回。
“無須您傳咒,老朽亦會”
柯越恭敬地道,行事沒有拖遝,揚聲長吟:
“皇天後土,日月山川,合我一心,入我魂魄,誦言無假,古今往來,天誅地滅,隨心所在.”
完整的真言咒,有近千字,柯越心如止水,不斷吟誦,冥冥之中,他和整座天地產生某種微妙的聯係,一股無形的偉力就此化作枷鎖,牢牢禁錮在他身上。
渡塵教、瑤池音闕,蓬萊島,方丈術院,四位掌教眼睛瞪大如銅鈴,甚至有些空洞茫然,已是氣得快要咬碎了牙。
那老鬼決斷乾脆,為了撇清關係,率先投誠,可是害苦了他們。
特彆是應如律,惶惶不安,這誓言他是真的不敢發,欺天的報應,莫說是他,就連一教祖師,中了也得身死道消。
良久,言畢,柯越平安無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他默默地再次向薑漠鞠躬。
“好,你先坐下,條件我會另行修改。”
薑漠也不是非要把這一門派逼上死路,他轉而望向應守律,在對方那不安的眼神中,緩緩道:
“兩條路,你選。”
“1.和那位老先生一樣立誓,若遭天譴,我屠你滿門,毀你道統,若相安無事,自是我誤解了你,條件削半,我還親自與你致歉。”
“2.準備好該準備的東西,除破界梭外,全部翻倍。”
“啊?!”
應守律的表情像是哭喪那般難看。
這兩條路,無論選哪一條,都是要了他的老命。
前者會讓他的謊言暴露,甚至牽連整座宗門;
後者條件加倍,拿不拿得出來都是一回事,拿出來的話,事後被閉死關的老前輩知曉,定要扒了他的皮。
“怎麼?”
“你在欺我?還是你不願選?”
薑漠繼續施壓,話語冷淡,壓迫得應守律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敢.不敢!玄尊,您饒了老朽吧!”
“我願贖罪!我願贖罪!”
“三?”
“二?”
薑漠見這老鬼裝傻充愣,當即起了殺心。
“2!!!”
“我選2!!”
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應守律,心理防線崩潰,痛苦作出抉擇,心在滴血。
“.”
薑漠再次失望一歎,伸手向桌上的茶杯,五指緊握,甩砸到應守律的臉上,恨鐵不成鋼地道:
“你早說不就完了?”
“沒苦硬吃的蠢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