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2 / 2)

費奧多爾臉上那似乎萬年不曾變過的優雅神秘的微笑加深了不少。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原來晴子小姐,真的,從頭到尾,一直被蒙在鼓裡。讓這麼多人,陪他們一起演戲。”

他在奇怪的地方斷句,似是在細細地品味什麼有意思極了的戲劇。

我終於意識到,命運這輛失控加速的列車,穿過暴風雨,終於被熊熊燃燒的烈火一把點燃,現在直直朝我碾衝而來了。

"誒呀,其實我也一直有懷疑太宰是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私生子啦。"

越是緊張的時候,我的話越是多,像是在極力掩飾什麼,又是在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去欺騙自己什麼。

“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很像私生子?那麼柔弱又無辜,對吧?”

我笑容明媚地看向我的筆友。

但是我知道,他看出來,他一定看出來我此刻眼底那迫切的懇求,希冀破滅前最後的燭光在搖搖欲墜。

“你也覺得我中也哥哥他的異能力很好玩對不對?我一直覺得他的異能力是‘原地起飛’或者‘原地降落’之類的吧,你都不知道以前每一次我蕩秋千的時候,都會在最高點鬆手,每一次他都會接住我誒,是不是很神奇?”

他就這樣,安靜地聽著我絮絮叨叨說著一些有的沒的,眼神有著說不出來的複雜——也許有嘲諷,也許有憐憫,還混淆著其他什麼我看不懂的情緒。

“誒,我說的……不對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聲音在顫唞。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指尖在顫唞。更不知道為什麼,我全身都像是如墜冰窖那樣,冷得顫唞。

也許是剛才太開心了,不小心拉扯到了一些陳年老舊的傷疤吧。

可是他為什麼不說話?他為什麼讚同我說的話?

“聽說晴子小姐要結婚了。那麼我手裡這卷錄像帶,就當是送給你的禮物吧。”

費奧多爾沉默了許久。他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紫羅蘭色的眼睛端詳著我,許久,終於開口了。

他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

因為他按下了電視機的遙控器。

似乎那卷錄像帶,在我昏迷的時候,早已被他放置進了碟機裡。

這不是一件可以被我拒絕的禮物。

他才是真正隱藏在暗處的暗殺者吧。

有時候手裡扣動的扳機,不一定要是一把槍。

莊嚴宏大的交響曲依然響徹著整個房間,音量被他調低以至於我足夠聽見錄像帶的聲音。

低沉莊嚴的伴奏,猶如不曾止息的命運齒輪本身在此刻奏樂。

***

我不知道我是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看完了這一卷錄像帶。

我覺得我像是陷入了一場,虛幻的,不會醒來的,噩夢深處。

——龍頭戰爭。

這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一場殘酷血腥、屍山血海宛如地獄的戰爭。

——港口黑手黨。

這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詳避之不及的,紮根於這座城市的陰暗麵本身的,危險至極的犯罪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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