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7.(2 / 2)

書婚 焱火年年 7453 字 4個月前

從她臉上撇開目光,季宴亭發現,沒了oversize衣服的障眼法,她身型實實在在是瘦削的,那種夾雜著一絲韌勁的感覺更明顯了,整個人冷也俏。

夏央也看他,他今天發型沒有特意打理,額前鬢邊都擋了些碎發,慵懶的鬆散,看著更是年輕,長袖亞麻白襯衫開著兩粒扣,衣袖卻一絲不苟。

她瑩白的手臂舉著杯咖啡,遞過去,“給你的。”

倒是他沒想到。

道謝,笑著接過這杯包裹嚴實的冰飲,在手裡轉了轉,“這,算盲盒?”

“冰美式,這樣你車上水杯槽不會沾到水,冰會化的。”夏央拆出吸管替他插上,包裝紙揉成團投進那隻深灰色ball&購物袋。

沒有殷勤,純粹禮貌地與人方便。

季宴亭挑眉,“學到了。”受用地就著吸管吸足一大口,心中讚歎有人生活中的智慧,也再次印證她不願予人麻煩的細致。

“早餐吃了嗎,你那邊車門儲物格有三明治。”把咖啡卡入水杯槽,他指指她手上裝滿白色膏狀物的玻璃罐,“手上的,是早餐?”

夏央下意識緊了緊手裡的玻璃瓶,“我吃過了,這間咖啡店早八點營業。”言外之意,我等很久了,至於他口中的早餐,“是漿糊,去我外公朋友的書畫齋順便討來的。裝裱好壞,頂要緊的一項其實是漿糊,好多裝裱大師都會自己做漿糊,這罐就是。”

她說完,季宴亭不自禁神色也跟著鄭重幾分,好學生似乎做任何事,都十成十的認真。

“季宴亭,我不喜歡遲到。”認真的人變相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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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央直到看見院牆上的字和守在院門口的人,才隱隱明白這一處是什麼地方。

再看駕車人,素來傲而不孤,漫不經心的遊刃有餘,這樣老公子氣度也理所當然了。

“老爺子隻是看著嚴肅些,今天我爸媽也在家,他們都挺開通隨和。家裡還有一位阿姨在,在家裡做事有二十年了,和家人差不多,性格爽利也熱心腸。”季宴亭先和她透底,也算預防針,怕小姑娘一會兒不自在。

“知道了。”

夏央語調麵色全無波瀾,季宴亭浮浮嘴角,倒顯得自己沉不住氣了。

剛停好車,熱心腸的李阿姨已經迎出小樓門前了。

“老爺子聽著動靜,叫出來迎的。”李阿姨目光熱絡打量跟在季宴亭身邊的夏央,“說是有老師來,沒想到是這麼年輕俊俏的小姑娘。”

季宴亭接她的話,和她打岔,“人好不容易請來的,您這通打量,彆給人嚇著。”

“這是李阿姨。”季宴亭也轉頭替夏央介紹。

眼前這位看著五十初出的女士,笑得和善,夏央也回以微笑,“李阿姨您好,我是夏央,還是學生。”

阿姨實在,偏偏有人更實在,認真糾正老師的頭銜,季宴亭笑,“趕緊進去吧。”

李阿姨給走在前頭,給他們取了拖鞋。

待進屋,夏央才正式會麵季宴亭口中麵相有些嚴肅的老爺子。老人精神矍鑠,滿頭銀發,目光炯炯,如他所說,即使笑著也能看出幾分威嚴。

照例由季宴亭先開口,夏央很規矩地稱呼老人季老先生。

再是他的母親,氣質知性,保養得宜,很時髦的漂亮,季宴亭的五官便是肖像母親,而神情和風度卻同父親貼近,帶著點老派的清貴儒雅,身型挺拔,也當真是溫和的人。

季家人待客之禮,上好了茶果,並不急馬上就開始所畏的正事體。

閒話間,夏央才曉得她的老師沈仲寅和季父是少年時的交情,沈家外祖父在世時也是這院裡住著的。

季宴亭索性旁觀者的姿態,全程全由夏央應付,她還是那樣,一點固執的分寸感,隻做得體的回應,許是對著長輩的緣故,不那麼冷,卻也絕無熱絡。

寒暄了一陣,季宴亭陪著她和老爺子去書房。

夏央帶來的漿糊瓶子這會兒才終得其所。老爺子直誇她有心,給她看了那些工筆畫,尺幅大小不一,筆法細致,絕對是在興趣上用過功夫的。

她從裝裱工具的名稱用法開始講起,好學生依舊是好學生,謙虛而不怯場,專心致誌,反倒老爺子虛心起來竟生出些少年氣。

季宴亭絲毫不覺得對不住老爺子,他萌生出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喜與自豪,悄然退出去。

到季宴亭再去敲門,近午餐時間了。

老爺子不覺疲憊,精神頭正足。推門的人頭回見有人笑得小女孩的乖巧。

“季老先生,您這精神可嘉啊,有廢寢忘食那意思了,是想帶頭內卷您的那些老夥伴呢。”

季宴亭幾年前出事,後來老太太又走了,他回來後,有時候會有意貧嘴招招老爺子,一些新鮮詞老爺子也明白。

他拿手指指孫兒,“渾小子,又拿我尋開心,出去。”

“爺爺,不帶兒急的啊,”季宴亭玩笑夠了,“今兒差不多了,您也歇歇,李阿姨桌子都收拾好了。”

老爺子這才意猶未儘,轉頭招呼夏央,“正好,小夏也辛苦了,留下一道吃飯。”

夏央婉拒,當即表示還有事情,不多打擾。

“什麼事也不急這一會兒,你不吃人家也得吃,不差一頓飯的時間。”季宴亭也開口留人。

老爺子也稱是,彆拘束,一頓便飯。

夏央其實很怕應對他人的善意,拒絕惡意順理成章可以不近人情,拒絕善意卻繞總讓人愧疚感。

她有些局促,更誠懇地言辭,“謝謝好意,我今天實在沒有個客人的樣子,也真的是約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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