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2 / 2)

書婚 焱火年年 3908 字 4個月前

偏偏這時,對這一切毫無感知的夏央換好衣裳走下樓來,洗漱後鬆綰著的低發髻,素淨的一張臉朝季宴亭。她有些生疏的招呼他,還不忘請他進門前的問題,“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擔憂幾天又一整晚的人搞不懂足夠慧黠通透的人這一刻是不是真糊塗,季宴亭被慪死了,“你說我為什麼會來。夏央,我不用你背出我的電話號碼,也沒理由要求你多主動聯係我,但是手機保持暢通,讓我能聯係到你也做不到是嗎,我以為,那天我的去而複返,你應該會明白我,也該明白我今天怎麼會站在這裡。”

夏央由他控訴者一般的細數震得心如擂鼓,也啞然得有些招架不住。

他又嚴肅的口吻告訴她,“我擔心你,不知道你一個人經曆這麼些事好不好。你在孝期,於情理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可有人偏不長心,我明白告訴你,我喜歡你,夏央。顧及你的感受,怕太強勢冒進,怕你認為我不尊重你,怕我讓你不舒服,也不願意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既然我說了,那我就說得再清楚些。如你所見,夏央,我比你年長許多,總不至於是白紙一張的愣頭青,曾經也有過談及婚姻的相處對象,後來因為一些原則上的問題,我提出分手,才有了再後來的一場事故,她駕車傷重,在事故中離世,我的右手也是那次事故中落了些殘疾,抱歉也希望你諒解,逝者已矣,我實在不願分說什麼和她的往事細節,關係走到破裂也不該是誰的錯,我和她雙方都有責任。夏央,你對我說過你的感情觀,我也說過理解尊重你,但終究我也是戒不掉貪嗔癡戀的凡夫俗子,我清楚極了,如果我再什麼紳士品格君子守則,尊重你的意願,那麼我錯過的,必定讓我每每想起來都要遺憾。”

季宴亭鄭重且端正的口吻,再提往事,也剖析自己的一切弱點,聽不出太多的情緒起落,卻字字鏗鏘且明了。

“當我是自大或是僥幸都好,不再年輕又總落了些殘疾,在你麵前就算身無長物的我,至少還有賺錢的能力和健全的人格,因為這一點,這樣的我才敢想要愛你。我沒有山盟海誓的諾言,這或許也是年紀大的人的一點弊端,可以接受愛的不同麵貌,卻更相信它本來的樣子,相信甜言蜜語抵不過真誠,一切最終要落到實處,落到實實在在的生活裡,我是再認真不過的話,這個年紀追求愛,我和你一樣需要勇氣,更清楚和篤定愛不是兒戲,是責任。夏央,希望你不要立刻拒絕我。”

不給人喘息機會,始終沉穩的人長篇大論的情緒輸出和逼近,他在夏央的透亮的眼中分明看到了矛盾和動搖。

事實也是,夏央早已經動搖,這大段的話,沒有花頭經,甚至和她聽到過所有或熱烈,或生澀,或獻媚討好的告白情話都不一樣,而就這份不同,讓她也不同以往的心緒。感受著心臟博博的躍動,在這個承載她最多安全感也最多的回憶空間裡,她的意誌左右橫跳,夏央反複提醒自己撿起理智,不要像飛蛾渴望光一樣。

她素淨的麵孔摻著最後一絲倔強,卻比美目沾淚更楚楚動人的模樣,抿過一下的嘴唇嫣紅一閃即逝,張口有意要清淡的語調卻不知覺的嬌軟,“季宴亭,謝謝你來看我,我這麼冷漠的人,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熱情。我,相信你的話,隻是我,不打算戀愛的。這裡,是我十歲之後生活的地方,因為那個時候,我媽媽的情緒已經很明顯的暴躁不穩定,有時候也顧不上管我,外公又心痛又生氣,和舅舅接了我和媽媽回來這裡生活。其實,我媽媽和爸爸在我六歲時候就離婚了,我爸爸搬走的那天,我媽媽在房間哭得好像要昏過去,之後,媽媽脾氣就越來越壞,有時候會突然發火,有時候會問我想不想爸爸,我說想,她就不讓我吃飯,要我站牆壁。”

夏央停頓一下,咽了咽,像要把眼裡的濕潤一同咽下去,她也微微垂首,目光落在不確定的某處地方,“她以前不是那樣的,我爸爸做外貿生意,小時候他每次出差回來,給我和媽媽買的穿的用的吃的,都是最時興的,彆人沒有的,我媽媽那個時候溫柔漂亮得不得了,可後來他們分開,爸爸走得也利落又乾淨。媽媽變成那樣,我也恨過,可是後來我原諒了,她隻是傷心了,被愛情。但我絕對不肯自己變成那個樣子,我從來不想要愛情,不擁有就不會怕失去,不想要就不會有失望。我看到的愛情太痛苦了,我想我也不會是一個好的愛人。”

她也向他剖析著自己,更要警醒自己愛情是會讓人心驚肉跳的甜蜜和奢侈。

糾結中,她覺得自己的話也像相互竄台的電波頻率,一片混沌,她停頓了幾秒,再抬眼去看季宴亭,“可能我講得有點亂,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應該是不會戀愛的,季宴亭,我不想——”

話音未落的人被一個身影攏住,季宴亭覺得這時的夏央無比清晰,他當惜眼前的她,亦被她鼓舞,因為一切治愈的開始是誠實與麵對。他貼近她,低頭注視著半明半昧光線裡的人,“央央,你這樣粗暴的‘拿來主義’要不得,因噎廢食是多愚笨的矯枉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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