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散仙洞中彙(2 / 2)

過了一會,便看到猰貐從遠處遊來,到了門口,因為魚尾無法走路,便化了小童的樣子走進了屋裡。

薑向無看著剛到自己膝蓋的小人,果真如宣左他們所言那般,頭上蒙著個土灰的頭巾,臉上戴著個花斑貓麵具。

薑向無招招手道:“過來。”

猰貐卻從麵具裡向他投以遲疑的目光。

薑向無無奈道:“行吧,你不過來,那我過去。”

於是薑向無走過去,蹲在猰貐麵前拄著下巴看了他半天,問道:“你是如何被世人傳的那般凶惡的?”

猰貐並未想到薑向無會問出這種問題,吃驚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眼中又泛出失落,卻搖頭道:“不想說。”

薑向無歪了頭看他道:“那就說你從未害過人咯?”

猰貐看了他半晌,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低下頭小聲道:“不我的確是殺過人的。不過也隻殺過那幾個人。”

薑向無歎了口氣:“好吧,想來跟你這這一身傷疤有關吧。不過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強人所難。不過”

猰貐道:“不過什麼?”

薑向無道:“你想不想離開這弱水?”

猰貐猛地抬頭脫口問道:“你能帶我出去嗎?”

可還未等薑向無開口,他便又垂頭道:“算了,就算出去了,就我這幅樣子,也沒地方可去。還不如在這底下呆著的好。”

薑向無卻抬手摸摸他的頭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我有個精於醫術的徒弟,或許他能幫幫你也說不定。你若願意,我就帶你去給他瞧瞧。若治不好,或者你還想回來,我再將你送回來便是。”

猰貐聞言,不再做聲,薑向無看出他想去,卻心有猶豫,於是道:“你放心,我會將你的身份保密。”

見猰貐仍舊不肯回答,薑向無便道:“你不說話,我便當你默認了。”

說完,他站起身,將手指並攏放在猰貐麵前,有法力源源不斷地從他手掌中彙出,蔓及猰貐周身。

將猰貐周身渡上一層自他的法力後,薑向無收回手,這一下耗卻耗得他身體疲軟,趕忙轉身扶著桌子坐了下來。

薑向無道:“這樣那結界應該就辨不出你了。”

又心道:“風逸,為師我是‘油儘燈枯’了,之後可就全靠你了。”

風逸回來後,見薑向無病怏怏地地趴在桌上,見他進來忙道:“你回來拉,人順利送回去了?”

風逸點點頭,問道:“師傅這是怎麼了?”

薑向無道:“沒什麼,就是累的。說起來,你方才怎麼那麼積極?爭著搶著要送那兩個散仙上去。”

風逸道:“自然是怕師傅勞累。”

薑向無點點頭,卻沒看到風逸正垂眼看著他的手。等他再看向風逸時,風逸已將目光重新放到他臉上。

薑向無道:“為師這幅德行,我們今天怕是走不了,容我在這歇息一天,我們再趕路可好?”

風逸走過去扶起他靠在自己肩上道:“都依你。”

薑向無聽著這話卻總覺得哪不對勁,可非要說哪不對勁,又說不清楚。而此刻靠在風逸肩上,他非但沒有如往常一般推三阻四,卻無恥地覺得十分舒服。

可隨即他還是否定了自己的這種無恥,畢竟為人師表,還是要潔身自好。

便道:“為師想躺下歇一歇,你”

他話還未說完,風逸卻徑直將手伸到他腿彎處將他打橫抱起。

“扶為師到床上就好”薑向無被他此舉驚到,結結巴巴地說完了原本要說的話。

風逸低頭看著他,璀璨一笑,柔聲道:“我見師傅疲累,想著幫師傅省些力氣。”

說完,將他輕輕放到木床之上,又幫他脫了鞋,蓋好被子。

這一幕,像極了在出雲山時做的那個夢。

風逸見薑向無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笑道:“師傅想什麼呢?”

薑向無翻了個身不再去他。“沒什麼,為師睡了。”

風逸道:“師傅儘管安心睡,我就在一旁守著。”

轉頭又見夜明珠鋥亮,怕它晃得薑向無睡不好,又幫著落下了簾子。

隔著簾子,聽風逸再次走回了桌邊。

沒多一會,薑向無眼皮上倦意襲來,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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