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羨安垂眸,揚唇。
纖長的睫毛如鴉羽般,輕顫著,笑道:“這還差不多。”
“?”
溫知知嘴裡含著沒吞下去的吃食,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眨了幾下。
卻是越來越亮。
“前輩在笑呢!”
南羨安愣了下,“我笑有什麼奇怪?”
“不一樣的。”溫知知聲音小小的。
南羨安笑而不語,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溫知知瞅了眼。
又不一樣了。
方才的笑,才是真的笑。
一大一小不再說話。
砰地一聲。
廚堂的門被踹倒了……
“煩死了,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犄角旮旯啊啊啊啊!”
一襲錦衣華服的俊美男子走進來。
墨發高束,額前是鑲嵌著紅玉石的抹額。
好看的臉蛋上,滿是不耐煩之意。
溫知知想了想,他好像叫尉遲初……
“進來不敲門,尉遲家沒人教你規矩麼?”南羨安輕笑道。
“老子今天不想找你打架。”尉遲初說著,又朝著溫知知凶道:“看什麼看,眼睛不想要了?!”
眉眼間,滿是輕狂與倨傲。
溫知知立馬把腦袋埋進碗裡。
尉遲初一屁股坐到南羨安對麵的長凳上,眉頭挑高高的問道:“我手上有兩道法則之力,你手上有多少?”
“四道。”
尉遲初語氣緩和了些,“那你知道他們幾個手上一共有多少道法則之力嗎?”
“葉青旋四道,白飛飛三道,秦朗一道,虞青歡無,謝晚黎……大概有五道……”
“加起來一共多少道來著……”
尉遲初的腦袋似是打結般,頓了好一會兒。
“十九道……”一道細若蚊吟的聲音響起。
尉遲初語氣幽幽道:“小鬼,你在瞧不起老子?”
溫知知往南羨安這邊挪了挪。
尉遲初見狀,高高挑眉,一臉不爽道:“南羨安,你知道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小孩,還將她帶在身邊,你與那大塊頭一般,故意膈應老子是不是?”
南羨安輕笑出聲,“彆太給自己臉。”
尉遲初狹長的鳳眸一眯。
“你就這麼想打架?好啊,老子奉陪!”
話音落下,桌子轟然崩塌,湯碗摔得粉碎。
溫知知繃緊後背,小臉逐漸發白。
尉遲初抬起下巴,神色倨傲,眼底濃重的挑釁之意。
麵對尉遲初的挑釁,南羨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好似下一瞬,兩人便會打起來。
隻是……
南羨安的餘光掠過一旁的溫知知。
他頓了下,微微抿唇。
“沒空。”
丟下兩個字,南羨安往門口走去。
剛走兩步,他微微側過身子,斜睨溫知知一眼,“不走?”
是對溫知知說的。
小姑娘悄悄鬆口氣。
她真怕兩人在廚堂打起來,那她不死也得殘。
一聲輕狂的冷嗤聲響起。
溫知知回頭。
尉遲初看過來的眼神裡布滿嘲弄與不屑。
溫知知吞了口唾沫,緊跟上南羨安的步伐。
身後有異響,小姑娘忍不住伸出手,悄悄攥住南羨安的衣服一角。
秋風起,卷起地上的枯葉,在空中旋轉落下,角落裡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正在儘情綻放它的美。
山間小路裡。
一大一小,一前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