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完,就被氣呼呼地打斷 :“不要!又是和那個討厭的...”
怎麼反應還是這麼大。
無奈又皺眉,捏了一下她的手,擺出不讚同的表情,算得上小小警告。
她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竟然真的乖乖閉嘴了。
心裡某個地方一下子塌陷,變得好奇怪。
可嘴裡說出的話還是那麼板正,“剛才還答應我要和平相處,要好好改變。”
她看起來氣鼓鼓的,大概彆扭了半天,才艱難又磕磕絆絆地組織語言 :
“哦,弦一郎訓練加油....還有、還有那個幸村...”
繼續盯她,“嗯。”
這家夥扭扭捏捏,聲音越來越小,表情苦大仇深,最後都變成了蚊子聲。
“...他、他也好好加油...”
說完後她頓時皺起臉,大概是那種“我居然給幸村精市加油我真是瘋了”的表情。
實在忍不住,真田知道自己好像是笑了一下。
平常總板著臉的家夥突然露出這樣的笑容,好看到讓周圍的同學忍不住愣神。
然後手就被氣鼓鼓地甩開了。
“弦一郎討厭!討厭鬼弦一郎!”
大概誤以為他剛剛是在故意笑話她,桃見彌彌開始一個人氣鼓鼓地往前走。
真田弦一郎 : ......
第一次覺得還是討厭鬼幸村比較好聽。
當然,她跑不過他。
“沒有笑你,是在為你高興。”
隻會乾巴巴地解釋,一直以來他都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
這個時候才非常希望自己能擁有好友幸村精市一半的口才。
她生氣地叉著腰,用小皮鞋的後跟一下一下蹬著地麵,“不聽不聽不聽!弦一郎是大笨蛋!你是不是更喜歡他了!”
啊,又來了。
每天都要被問一遍。
簡直就像那個經典問題——“我和他掉水裡你先救誰。”
看著她氣鼓鼓的臉,在心底歎了口氣。
隻有那個辦法了。
“今天的零花錢也全都給你。”
聽到這個,她剛才還氣鼓鼓的表情突然猶豫了起來。
桃見彌彌遲疑又小聲,“...有多少呢?”
突然有點想笑,但他不是一個喜歡笑的家夥。
“...反正全都給你。”
就這樣,一場彆扭又被及時化解。
原本很快就能到學校,但走過路口時,真田弦一郎看見了一個人。
“幸村好像在前麵的書店。”
說完這句話,低頭去看,她臉上的笑容果然在一瞬間消失,表情驚恐不已。
...變臉俠麼她。
不僅如此,她還驚恐地瞟向四周,毛茸茸的腦袋飛快地東張西望,似乎是在找到底哪個才是幸村精市,甚至還掏出了包裡的小鏡子,開始確認美貌值,整個人如臨大敵。
...看起來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麼。
他想了想,忍不住提醒 :“幸村是藍紫色頭發。”
“...我才不好奇他呢!對...他絕對沒有我可愛!”
得到了氣呼呼的回答。
可愛麼...
一路走來,男孩們都在回頭看她,竊竊私語,比洋娃娃還要精致可愛漂亮的臉,撲閃的長長眼睫,梳的漂漂亮亮的雙馬尾,可愛的桃子頭飾,軟軟的手,永遠喜歡拉著他。
真田弦一郎突然攥緊她的手。
出於一種詭異的直覺,突然的,不想讓幸村精市看見她。
——最好彆讓他們見麵。
這樣的想法剛冒出來,就立馬被他按下去了。
正直克己的少年立刻在心裡摒棄這種自私奇怪的念頭。
他在想什麼?
他們兩個人總有一天會見麵的。
可是,這個事實卻讓真田弦一郎陷入詭異的沉默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最後,彌彌被他牽著,坐在了書店外的露天陽台。
圓圓的臉蛋委委屈屈,“十分鐘,不,五分鐘就要出來!”
給她買了根甜筒冰激淩,又好了。
“冰激淩甜,弦一郎壞!”
...雖然聽不懂她在嘰嘰咕咕什麼。
但看著坐在傘蓬下認認真真舔冰激淩的桃見彌彌,確認過四周安全可靠,他才放心走進去。
書店裡寂靜無聲,真田弦一郎一路走來能聽見大家的竊竊私語——有些是為他,但大部分都是為了書架儘頭那個無聲但美麗的少年。
不同於打球時的淩厲,那個人下了球場後就又恢複了世家公子般的從容典雅,正斜靠著座椅,明亮交錯的光線打在他微微蜷曲的紫藍色頭發,以及過於優越的五官上,呈現出一種想去驚歎、又不敢驚擾的好看。
那就是他在同齡人裡唯一有興趣結交的朋友,幸村精市。
四周的女生神情欣喜羞怯,卻又默契地以幸村精市為圓心劃出一片不可踏入的區域,根本沒有一個人敢上去索要聯係方式。
真田對這種情形早已見怪不怪。
“你怎麼在這。”他輕快地越過書架,徑直朝幸村精市走去。
奇怪的是幸村好像並不意外他的出現。
他啪的一聲合上書,視線無比自然地從窗外移向真田,嘴角還掛著一抹殘留的笑,“家規抄好了?”
“...你就彆笑話我了。”
“明明是在關心你哦。”
明明就是在調侃看戲吧,這家夥...
不打算搭理好友的惡趣味,真田直接將盒子推向幸村,因為她堅持不願意進來,他想長話短說,“新的字帖,上次的事我非常抱歉。”
他的字是祖父親手教授,又有專業大能指點,但沒想到會出現上次那樣的失誤。
對麵的幸村嘴角牽了牽,“謝謝,我回去會好好看的。”
“所以...幸村。”
“嗯?”
沉默了會,真田才張嘴提出要求,“她那天惡作劇的那張畫。”
“不行哦。”
被直截了當又不留餘地地拒絕了。
在他錯愕的表情下,對麵悠閒端坐的幸村悠閒地彎了彎眼睛。
“我還蠻喜歡的。”
正常的語氣,正常的語句,但聽起來就是莫名奇怪,語焉不詳。
...他喜歡什麼?畫還是人...?
已經做了這麼久的朋友,真田知道,幸村精市隻是看起來溫和,他說不行那就絕無轉圜。
可幸村的溫和也是真的。
儘管難以接近,但幸村精市是一個連惡劣也呈現出溫柔與分寸的人,在合格的社交距離內,他從不會輕易表現出慍怒的情緒,永遠平心靜氣與人說話。
哪怕他是在陰陽怪氣,看起來都十分賞心悅目。
所以真田弦一郎才有些看不懂。
這樣的幸村為什麼會反常地和她杠上呢?
又過了一會,他看了看手表,一根冰激淩的時間大概差不多了。
“該去學校了,你是在等人嗎?”
一邊站起身走到幸村身邊,一邊朝窗外投去視線,真田愣住。
這個角度居然能把外麵的桃見彌彌看的一清二楚。
她還在慢吞吞吃冰激淩,雙腿晃來晃去,兩個可愛的啾啾馬尾也一晃一晃的。
一股異樣的感覺劃過心底。
所以幸村剛剛在看什麼。
勉強壓下這股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