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阪雫認為有必要提醒:“這對雙胞胎頭發都是染的。”
“我知道的啦!他們眉毛和鬢角都是黑的。金角大王的顏色也沒我天生的亮。”
“但我覺得暗一點的金色也很好看……”引阪雫把宮侑的那柄扇子翻到背麵,是代表了“阿侑”的兩個平假名,感到身旁停了動靜,她疑惑地抬頭,“?”
“雫,你在當著我的麵說彆的金毛…說這個金角大王,好看?!”
“我說的是‘也很好看’,也。”舉起扇子擋在臉前,將字麵對著自己,人像麵對著成舞優,引阪雫問,“不帥嗎?”
“…雫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嗎?”
“?”
“沒有,我很欣慰!每次木兔耍帥自誇你都賊捧場,我還以為你的眼光就是那樣的…呃,奇特。結果還是正常的嘛!”
“不,宮侑這個人更不按常理出牌。”
“啊??”
……
“我錯了。我不該質疑你的。”經曆了好幾輪宮侑的指揮式發球儀式洗禮,成舞優肅然起敬,“比我還拉風——!我記住了,「全場給老子安靜男」!”
“是吧,要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清楚對方的誇獎乃是真情實感,引阪雫與有榮焉,掩在扇麵下的嘴角悄悄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誒,等等……這是內訌了?”
啊,失配球。
在國際球壇,二傳手平均100個傳球裡會有一個失配球。
一場高中比賽裡出現一個,再正常不過了。
“情緒波動好大…再繼續抓頭,那金毛都要被他自己薅禿嚕皮啦!”
“那就變成黑角大王吧。”
引阪雫嘴上開著玩笑,心中卻無半分調笑的想法。
己方的7號雙手抱頭蹲下、消沉片刻不到,便起身跟同胞兄弟回嘴。
不管會不會蠻橫地用語言指責他人……
“比誰都苛責自己,這才是「球星」。”
*
引阪雫認定的「球星」,一個輸給了「無聊的二傳」所在的隊伍,另外一個則恰恰相反。
果然,術業有專攻,二傳就該由二傳來對陣比較個高下。
心滿意足地看到白鳥澤在四強賽被擊退,成舞優念叨著這下木兔可算解氣了,然後語帶歉疚,表示決賽不能陪她一起看了。
不,木兔根本不是在生對手的氣。是在生他自己的。
既然成舞優不在,不用考慮兩個不同校服的人走在一起比較紮眼,又是爭奪冠亞軍的決賽,引阪雫想了想,換上了稻荷崎的校服。
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帶上稻荷崎校服回東京。難道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來都來了,見證最後一戰,至少看起來稍微有點歸屬感吧。
穿校服的後果就是,同樣製服的人們總是挨在一起坐的。
碰上了認識的人,引阪雫也不好意思特地跑去和外校的人坐一起。
……但為什麼總感覺場內有攝像頭對準了她這邊?因為她就坐在豎著垂掛的橫幅邊上嗎?
「思い出なんかいらん」
有些回憶脆弱得如同一場大病初愈,一旦割舍掉,人便會重獲新生。
新生後的引阪雫的處世之道是,允許一切發生,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不強求,不期待。錯過未必是遺憾,也可能是躲過一劫。
誰知道宮侑會是她人生中的憾事還是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