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若是治不好呢?”
安若晚抬著下巴,不卑不亢,“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自幼在鄉間被一位瘋瘋癲癲的老頭強製收徒,跟他學了十年的醫理,才知道這位老人竟然是幾十年前隱居的醫聖。
旁人醫不好的頑疾,到他手裡都能妙手回春,安若晚師承衣缽,加上前世對榮親王的病情的記憶,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榮親王的病。
“若晚姐姐,你彆再為了吸引大家注意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了,誰不知道你養父賭徒,養母常年在外,怎麼可能會知曉醫理,彆是哪裡道聽途說了一嘴,在這裡裝相了?”
安芷寧實在沉不住氣,她安若晚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怎麼敢讓榮親王娶她?
連她這種京城名媛往日連榮親王的麵都見不到,榮親王竟然主動跟她說話,一定是這個賤人太會惹事了。
莫子清連忙附和道:“是啊王爺,你可彆被這個女的糊弄了,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您金尊玉貴,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她死十個都賠不起的!”
安定侯夫人乾脆道:“依臣婦之見,榮親王直接把她拖下去掌嘴四十,打得她不敢滿口妄言!”
安若晚盯著那轎簾裡半伸的手,後背慢慢浮起一層薄汗。
“帶她上來。”
轎簾放下,頂著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青峰下馬領著安若晚走到車架前。
“敢有何歪心思,定叫你千刀萬剮!”
安若晚表情微變,徑自踩著馬紮上了車架。
才進車內,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熏香混著藥味,悶得人透不出氣,偌大的車架內部幾乎跟普通人一間廂房那般大,裡頭卻隻歪靠著一個病美人。
安若晚前世今生還是頭一回見到榮親王真容,被這個男人的妖孽長相鎮住,竟比她見過最美的女子都要美上幾分,往那一戳,滿身都是掩蓋不去的矜貴。
“安正謙的女兒?”
安若晚一怔,“榮親王認得我?”
男人懶洋洋道:“你長得像你爹,不似你娘那般愚鈍。”
他伸出手腕墊在一方手枕上,“搭脈吧,讓我瞧瞧你還能編出些什麼。”
安若晚搖了搖頭,突然從頭上拔下一根細簪,湊到蠟燭上燒了燒,半跪在榮親王跟前。
“榮親王冒犯,我可能要刺你幾處大穴,方能把毒血逼出來。”
這句一出,顧北塵陡然睜開半闔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安若晚半晌,突然笑了一聲。
“好大的膽子,你可知刺傷皇親國戚,一個不好,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安若晚連臉色都沒有變:“不會不好。”
她抬頭直直盯著顧北塵,眼裡滿是一往無前的自信,“王爺是死人堆裡殺出來的功績,總不能連紮針都害怕吧?”
顧北塵輕笑一聲,“好伶俐的嘴。”
“紮吧。”
安若晚呼了一口氣,開始慢慢在顧北塵身上掐著穴位紮針。
不到一炷香功夫,幾個大穴就已經紮完,她捏著細簪對準顧北塵掌心,心跳陡然有些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