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算不上深仇大恨,總結為三個字:不合適。
盥洗間的門鑲嵌了一塊磨砂玻璃,溫嶼檸看見一道黑影,抿了抿唇:“我胃痛,需要久一點。”
“沒關係,你可以直接住下。”
溫嶼檸沒再回話,那道黑影漸遠,她舒展神色。
「溫嶼檸:應竹,我現在怎麼辦?傅鈞在門外,我不敢出去。」
中國已經淩晨,鑒於溫嶼檸逐步走向高位,賀燃帶應竹參與各大場合,結交了不少人脈,算是助理屆的培訓。不乏有人吃瓜,問東問西,她隻說她也不清楚。
應竹前腳剛落地,在沙發上躺屍,準備洗漱時收到溫嶼檸的消息。
「應竹:啊?不敢出去嗎?他囚禁你?」
溫嶼檸震驚。
「溫嶼檸:你小說看多了……就是他在外麵,我害怕。」
應竹運轉大腦,試圖理解溫嶼檸的思維。
「應竹:你害怕麵對傅總。」
被戳中,溫嶼檸放棄交流,憋著一肚子氣。傅鈞問了兩次,第三次的時候,溫嶼檸匆匆地開門,拎上包,手拎高跟鞋,“謝謝你的招待,再見。”
“彆走。”傅鈞蹲下,遞上一雙拖鞋,他抬頭望著溫嶼檸,不容拒絕地握住溫嶼檸的腳踝,為她穿拖鞋。
記憶閃回——
溫嶼檸第一次到南苑,拖鞋是自己取的。而現在,傅鈞給她穿鞋。
情緒緩不過來,她怔愣地垂眸,睫毛壓著眼淚,一覽無餘,輕柔地抖了抖,像是在驗證這不是錯覺。
陡然,窗外響起一陣雷聲,無情地劈下,溫嶼檸轉頭,窗簾拉得嚴實,可以從窄小的縫隙間觀得天色巨變。
拖鞋已經穿好,傅鈞彎眼睛:“外麵下雨了,晚點再走好嗎?”他伸出手掌,接她手中的包。
神使鬼差地,溫嶼檸點點頭。她想看雨,傅鈞公寓的位置極好,高樓聳立,雨聲彌漫。
也許再過很多個雨夜,他們就忘掉了彼此。
“阿懿。”
溫嶼檸眨眼,淚悄無聲息地滴落,她以為自己幻聽了。
知道她小名的人,寥寥可數。界內長輩大多喊她“嶼檸”,聽起來親切,再不然,就是“檸檸”。
傅鈞出現在她身後,與她一並賞雨,明明他沒有什麼動作,溫嶼檸卻覺得狹促。
“阿懿。”
溫嶼檸在低沉的聲音中找回思緒,她沒有回頭,望著窗外的雨點,難以置信地說:“你叫我?”
傅鈞目光玩味,“為什麼叫這個?”
“這是你前任的昵稱吧?我不叫這個。”溫嶼檸心虛,深呼吸,祈禱雨小一點,她好回酒店。
她不想承認,關於“阿懿”,是她內心最深處的記憶,難以輕易打開。
心房緊閉,傅鈞偏要敲開。
“懿是美好的意思,阿懿。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傅鈞用請求的口吻說,音調略微起伏,他掰過溫嶼檸的肩,迫使她麵對自己,將溫嶼檸抵在冰冷的窗邊,眼神認真,一字一頓。
溫嶼檸擰起脾氣:“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