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擠出：“所以呢？”
仔細聽，她在腔調發冷，骨子裡還未被稀釋的卑微顯露，她快要站不住了。
“所以，傅哥哥他根本不喜歡你。”沈文晏端起陶瓷杯，抿了口水，俏皮地比劃，“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怎麼會短時間內和你結婚呢？”
「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
「就和你談過。」
兩種聲音交織，溫嶼檸分不清孰真孰假，她甚至覺得都是假的。
沈文晏得意，斷定道：“你們的婚姻，有貓膩。”
溫嶼檸的心刺痛無比，她幾乎就要點頭承認，卻想起合約的事。
“沒有貓膩，我們見過家長，在英國約克的教堂裡結婚，神父為我們作證，我們接吻、相擁。”
她很是傷心，淡淡地笑粉飾著內心波瀾。沈文晏蹭地立正，氣鼓鼓地叉腰。
“你是他前女友？他沒有前女友，傅哥哥說過——他就和我談過。”
三言兩句，沈文晏站不住腳。她原以為溫嶼檸好拿捏，柔弱的外表，說話好硬。她遲疑了，遲疑要不要再糾纏。驕縱的她做事不講道理，也不計較後果，當即大叫：“你不許！”
“你了解他的過去嗎？他的高中、大學生活，你有參與嗎？”沈文晏眼底浮出仰望，“他怎麼會愛上你。”
不可能……大家都說傅鈞是假結婚，他們不恩愛，相敬如賓，甚至如陌生人。
“我身上的高定你認識嗎？你認識的。”溫嶼檸替千金小姐答了，“傅哥哥送我的。五分鐘，我先走了。”
溫嶼檸公式化地微笑，踏出休息室的那刻，她鬆了口氣。
汗流浹背，心如刀絞。
難纏的桃花，傅鈞怎麼不告訴她，好讓她有準備呢？她裝著“傅太太”的架子，心跳怦怦，倉皇失措，怕被沈文晏發現她是假的，怕被沈文晏戳拆偽裝。
可她就是假的，似乎不需要害怕。
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樣，都是假的。
溫嶼檸很想流淚，但她不能流淚。這是高興的、盛大的場合，是她首次出席頒獎現場。她穿著昂貴的裙，不能哭。
無非就是沈文晏羨慕，沈文晏想看她失誤，情緒失控。溫嶼檸在心底說，她對我沒有惡意，她對“傅太太”有惡意。
深呼吸，溫嶼檸整端好儀容。她該回到鏡頭前了。
有人認出她，專門為她開門。
從後台走到大廳，會經過一段無光的過道。她悄悄地留下兩滴淚，一滴為自己的自尊而流，一滴為委屈而流。
兩滴淚，好像第二滴更燙。
攝像機調度，她挺直腰板，恢複原樣，坐在VIP席位的第二排，最右邊的位置。
漫長的等待，所有演員走完紅毯，射燈對準舞台，主持人登場。
鏡頭掃過VIP席位，溫嶼檸笑眼彎彎。
【我女好漂亮，麻煩導播給鏡頭！】
【溫嶼檸身上的高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