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秦炎歎息了一聲。
天知道他這輩子基本很少會有事態失控把握不好的時候。
也就這個小醉鬼能夠讓他這樣猶豫不決。
最終秦炎還是重新彎腰,將淩戈給抱起來。
三層樓的洋房,但還是安裝了電梯。
走到電梯裡,秦炎沒忍住低頭去看淩戈閉著眼的臉龐。
這裡沒有人,整個偌大的房子就隻有他和小孩兩個人。
他要真對淩戈做點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能夠來阻止。
要做點什麼嗎?
秦炎抬起頭,電梯臂光滑,能夠映照出來他當時的表情。
看到那張陌生的,好像已經被慾望被控製住的臉後,秦炎第一次覺得真陌生。
這可不是他。
不能因為懷裡的人毫無防備,就對他為所欲為。
他要想得到他,多的是方式。
不該利用對方的無法反抗。
他的時間很多,根本不急在這一刻。
秦炎的自製力總是這樣強,收斂起多餘的綺麗想法後,秦炎安靜抱著人,去了一間次臥。
把人放到床上,秦炎掀開被子,又將人往裡挪了挪。
衣服他就沒有給淩戈脫了,操作起來不方便時一回事,看到淩戈睡得這樣沉,應該可以一覺睡到天亮,他還是不去打擾他。
又到床尾給淩戈把鞋子給脫了,將淩戈的雙腳都給塞進了被子了。
不過在那之前,秦炎動作有所一頓,因為他的注意力被褲腿下掩蓋不住的精致腳踝給吸引到了。
什麼時候伸出手的時候,秦炎自己都發現到,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的右手已經輕輕扣住了那截纖細但也漂亮的腳踝。
腳踝骨骼突起的形狀,都稱得上迷人。
秦炎目光又往上,落在了褲腿裡,一小節的小腿也露了出來
淩戈渾身皮膚都相當瓷白,跟最上等的瓷器一樣。
說起來秦炎其實非常喜歡收集各種瓷器,他家裡專門有一個房間就是用來放瓷器的。
有時候還會有外人轉麼過來看他的瓷器,聽到彆人對他收藏品的讚美,秦炎還是比較受用。
此時淩戈瓷白的皮膚,竟是讓秦炎覺得比他放在收藏間的所有瓷器,似乎都還要精美。
讓他想無限度地收集起來,成為自己獨有的藏品。
秦炎無聲地揚起唇,拉過被子把淩戈的腳給輕輕蓋上。
走出門的時候秦炎又回頭看向翻了一個身的小孩,小孩睡著了,也落了一滴淚。
那滴淚不知道怎麼的,剛好被秦炎的視線給捕捉到。
然後秦炎剛才還有的自控力,突然就這麼告罄了
他幾步走回到臥室裡,低頭就吻在了淩戈的臉頰上。
將那滴滑落淩戈麵龐的淚水給吻走了。
緩慢起身,秦炎嗬嗬笑出了聲。
那是隱隱壓抑瘋狂的笑聲。
對不起。
秦炎算是人生頭一回對人多道歉的話。
被他意外親過的人,顯然睡著了,不會給他回應。
秦炎走出了房間。
關上了臥室門,可隨後他卻在走廊裡駐足了好一段時間。
眼前的門,他要推開嗎?
他能推開嗎?
秦炎內心深處有兩個念頭在互相糾纏起來、
最終的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他是個正常人,他不是什麼變態威脅犯。
他做什麼都是以尊重彼此為前提的。
彆人不願意,他就不會去做。
秦炎轉身回了書房。
他完全不困,也不想去睡覺。
在書房裡待了一個多小時。
到淩晨一點多,秦炎這才走出來,經過淩戈的房間時,他的手握上了門把,在即將要推開時,他倏地拿開了收,隨後往前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浴室,秦炎脫了衣服淋浴,想到旁邊有個睡著的人,想到那個人臉頰滑落的淚水,秦炎都不知道他居然光是這麼想想,底下就忽然開心起來。
秦炎盯著自己意外開心著的地方。
當時第一個念頭是,他還是正常的男人。
遇到自己動心的對象,何況還在自己家,要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才該懷疑自己。
這樣正常。
開心的地方,秦炎由著它晃蕩了一會,後來還是滿足了它。
滿足過後,秦炎穿著睡衣,在入睡前他忽然有了點期待。
不知道明天一早會有什麼驚喜,或者說驚訝在等著他。
秦炎就是帶著這種期待的想法沉睡的、
到第二天,秦炎醒來時,到處都很安靜。
安靜到給他一種錯覺,難道是自己昨天又做什麼夢了。
夢到他坐車去路邊將小孩給帶了回來,在汽車上的時候,小孩還總是拿憤恨的眼神瞪著他。
主要是一切都發生得太不同尋常了,導致秦炎真的第一時間會覺得這都是夢。
隻是當他起身後,走出門,正要去隔壁房間看看,到底是不是夢境的時候,他隱約聽到樓下似乎有走動的聲音。
哪怕對方腳步放得很輕,但是秦炎對於自己家裡的一切,他都能敏銳感知到。
聽到有異響,秦炎立刻走了過去,然後他就站在了走廊的上方。
左手抬起來放在了樓梯扶手,秦炎一雙沉寂的眼此時深深鎖著剛走到客廳沙發邊的男生身上。
男生徑直往門口方向走去,他本來還差幾米就能夠過去了,打開門他離開這裡,就可以當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喝醉酒沒有失憶,有的人喝醉後做什麼轉天會全部忘記。
但是淩戈不會,他不僅沒有遺忘,相反的,醉酒時發生的所有,一切的細節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
一想到自己居然會對秦炎說那些話,淩戈恨不得乾脆自己不要重生好了。
比起當初被所有人厭棄,他喝醉後對著秦炎說他討厭他,厭惡他。
淩戈更加覺得可怕。
他怎麼會這樣呢?
那個人不是他。
昨晚的人不是他。
隻要他除了這個門,他就可以全部阻斷,昨天的人不是他。
淩戈的想法是好的,他也快要實現目標了。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樓梯上有人出現。
對方的腳步聲忽然出現,然後聲音又停了下來。
淩戈卻在後背落下來一道猶如實質的絲網時,全身都動不了了。
他脖子在那一刻徹底僵硬起來,無法往後麵轉動。
他甚至是不敢轉身,不敢去看站在樓梯口的男人,此時是什麼表情。
怎麼辦?
該怎麼辦?
淩戈兩世加一塊,都沒有眼前這樣無措過。
道歉嗎?
他對秦炎說的那些話,是幾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
淩戈覺得不可能。
淩戈攥緊了拳頭,他盯著房門方向的眼瞳,一點點收縮了起來。
衝過去好了。
秦炎在樓下,他下樓的速度,哪怕比自己快,但肯定不及他開門的速度。
跑出去就好了。
他得逃跑。
他必須跑。
可無論淩戈怎麼樣地讓自己身體動起來,他的兩隻腳就是不肯聽的話。
身體什麼時候開始往後轉的時候,淩戈自己都被驚到了。
然後他就和樓上的秦炎四目相對。
秦炎站在高處,他的視線往下俯視,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淩戈。
他表情異常平靜,可安靜下麵,是狂風駭浪,是隱藏起來的瘋狂。
淩戈嘴角微動。
道歉的話都在舌尖上跳躍了,可他的嘴唇張不開。
他的喉嚨感到嘶啞。
咳咳咳。
淩戈忽然爆發出極其強烈的咳嗽聲。
咳咳。
咳咳咳咳。
喉嚨相當難受,淩戈一咳嗽起來,根本就止不住。
他還抓著了自己的喉嚨咳嗽。
樓梯上本來不打算動彈的秦炎,一聽到淩戈難受的咳嗽聲,幾個箭步就衝下了樓梯。
他來到淩戈麵前,摟著淩戈的身體就給他輕輕拍撫著後背。
淩戈咳得太激烈了,眼淚都咳嗽了出來。
一看到淩戈的淚水,秦炎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他鬆開了手,不在摟著淩戈的身體,而是坐到了左邊的沙發上。
拿出了煙盒,秦炎點燃了一支煙。
抽嗎?
秦炎把煙盒遞向了淩戈。
淩戈咳嗽聲停了,但喉嚨還是難受。
他紅著眼眶搖頭。
那要坐嗎?
秦炎換下一個問題。
淩戈看了看秦炎身邊的位置,兩邊都是空位,他整個上半身微微往後撤,顯然身體是拒絕的意思。
可是秦炎點燃了煙後抽了一口,他夾著香煙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他隻是輕輕抬眼眺望著淩戈,淩戈就感知一種來自這個身價過億,是無數人都祈求接近的權貴二代的與生俱來的威懾力和低氣壓了。
淩戈彆無選擇,他繞過沙發,走到了另外一邊的單人沙發上。
坐在沙發中間,沙發坐起來舒適又柔軟,可淩戈無法讓自己全身放鬆地靠在上麵。
他隻坐了一半,整個身體,尤其是背脊相當的挺拔,挺直到給人一種好像隨時都能輕易折斷的錯覺。
昨天……
你都還記得吧?
秦炎先以這句話做開頭
淩戈沒出聲,他閃爍的眼神出賣了他。
秦炎微微揚唇一笑。
還記得就好。
要是你不記得話,也沒事,我的車上隨時都有監控。
你不記得,那我就把監控給移出來,放給你看就好了。
我不看!
淩戈不想再聽秦炎繼續說下來,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你知道那就不看,我隻是擔心你忘記了,所以提一句。
你想要什麼?
淩戈知道簡單的一聲道歉,肯定不是秦炎想要的。
而他又不想花心思去猜來猜去,那樣反而讓自己更惶恐不安。
不如就直接問秦炎了。
他要什麼,能給他都給。
“和你睡除外。”
為了避免秦炎說出什麼他不能接受的,淩戈又加了一個前提。
“但如果我說,我就想要你和我睡,你怎麼回答?”
淩戈拳頭攥緊到,指骨都在發白。
“我不會答應,你想怎麼報複我都可以,但我絕對不會跟你……”
淩戈咬緊了牙關。
就算這個小家夥清醒了,他怎麼還是和喝醉了沒兩樣,話裡話外全是不和他睡。
秦炎是真的想過去瞧瞧淩戈的腦袋了。
長得讓人一眼就喜歡,怎麼想法卻怪異成這樣。
“我到底哪裡給你錯覺,我把你帶到這裡來,是為了睡你?”
“那不然你想做什麼?”
總不能是大發善心,真的想幫助人當個大好人吧?
那秦炎完全沒必要來幫他。
他又不是什麼受委屈的人。
淩戈回想起他昨晚蹲在路邊哭,那個時候的他,好像誰看到都會覺得他受了傷害。
淩戈低頭看了看自己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了手指,同時也把身體裡緊張的情緒也緩緩的隨著吐息呼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