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腳剛來,祖渙得知了消息,扔下了手裡黍米燉的鴨臛,急匆匆走進了主簿廨舍。
祖道重難為情的說道:“暫時還沒找到你所說的人,不如找個彆的法子激化矛盾,總不能一直憋在人選上。”
郗璿一句話沒說,她倒要看看盧禕可以做到哪一步。
那些關於經營京口的土斷能否實現。
到底真是一位務實乾吏,還是另辟蹊徑的誇誇其談。
說的再是天花亂墜,不能實現。
一切都是空談。
盧禕放下了手裡的簪筆,把墨跡還沒乾的左伯紙遞了過去:“不用找了,下官已經找到了妥帖的人選,叫來這人還得落在衛督護的身上。”
“本將?”
衛策一臉困惑:“倘若有合適的人選,本將早就把人帶來了,何須等到今日。”
祖道重也疑惑了,看著左伯紙上的介紹說道:“公乘雄?永嘉南渡過來的僑望豪族,這人的勇武倒是聽說過,恐怕威望不足吧。”
盧禕對於翾風又多了幾分感謝,明府是高門士族裡的郡望子弟,居然也不知道安東軍府兵的潛規矩。
祖渙一臉不屑。
看來嫡長子同樣是不知情。
盧禕說出了原因:“他曾經是安東軍府兵的一員。”
衛策猛然抬頭,吃驚的看向了盧禕,他一個小小的寒門庶族從哪裡知道了安東軍府兵的名頭重要。
郗璿看向了盧禕的眼神,多了幾分訝然。
範陽祖氏的祖渙不知情,寒門庶族出身的盧禕卻知道,安東軍府兵不是一般的世兵,更不是高門士族嘴裡的下賤丘八。
怪事了。
盧禕說出了這句話,細心觀察了在場所有士族的反應,隻有衛策和丹鳳桃花眼知道內情。
衛策本身就是安東軍府兵的一員,當然知曉了。
越發感覺不是男人,就是郗璿了。
衛策點頭了:“本將出去一趟,說服公乘雄參與這件事,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倘若丹徒縣推行了土斷,你要幫著本將在曲阿縣推行土斷,同樣要征收三千石糧稅,還得是每年。”
有了上次分估稅的經曆,衛策的胃口變大了,已經不滿足分了。
想要一個人獨吞。
盧禕得知了衛策的安東軍府兵的身份,巴不得受到這位牙門軍督護的重視,卻又不好直說,看向了旁邊的祖道重。
祖道重肯定的說道:“這次推行土斷,少不了衛督護的牙門軍支持,承蒙你看的起本官的庶族賓客,再去一縣推行土斷當然是責無旁貸,不過嘛......”
盧禕聽到一句不過,笑了。
看來明府又幫他索要好處了。
衛策擺了擺手:“本將明白你的意思,絕對不讓盧禕白乾,少說幫他的塢堡擴張三五百畝的田地。”
這句話說完。
祖道重、衛策同時看向了祖渙的賓客殷乂。
殷乂瞬間懵了。
同時也欲哭無淚了。
伱們商量土斷就商量,怎麼又落到我身上了。
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