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島三郎說的沒錯,山下就是個混蛋。
麻澤喜形於色,客人們看熱鬨的興致高漲,枝序在山下的催促下,接過了一旁放著的三味線,拉了一首初學者才會拉的曲子。
是一首思鄉曲。
枝序在置屋裡麵練習最多的就是這一首,他坐在表演的空位上,和服衣擺散開,像是一朵藍色的鳶尾花。
他垂著頭輕輕拉動三味線,長睫低垂,在眼下畫出一道很淺的陰影,他臉上沒有多少笑意,因為調配弦而微微蹙眉,顯得人格外脆弱憂鬱。
沒有開始彈奏,眾人也沒有再說話,目光已經不自覺在他身上停留了。
曲藝是否高超,在這一刻開始似乎並不重要。
帶著惆悵憂傷的音調在包廂內悠悠飄起,枝序啟唇唱出一點很輕很輕的詞,剛開始喉間還有點生澀,後麵越唱越順。
哼唱的並不婉轉柔軟,卻格外動人心弦。可惜這首曲子本來就不長,沒過多久枝序就下場了。
安靜的廂房內又一次熱鬨起來,枝序回到山下身旁,不遠處的男子遞給他一杯酒。
枝序訝異。
山下調笑:“小半玉,看來也不是沒有一點贏的可能。”
他手裡握了一杯酒,像也是要遞給枝序的,隻是直到麻澤上場,他也還是沒有遞出去,而是自己仰頭喝掉。
麻澤的歌舞彈唱是一絕,在整個邸園都排得上號,枝序不出意外還是輸掉了。
“喝吧。”麻澤驕傲地一指麵前的酒杯,讓枝序一一喝掉。
枝序不甘示弱也讓麻澤喝掉自己麵前的酒。
麻澤不在意,他酒量很好,不像枝序,隻喝了兩杯眼神就有點迷糊了。
接下來的舞藝和茶道等枝序自然是不敵,他一杯杯地喝酒,眼前都是模糊的,整個人有些飄飄然,腳下走路都像是漂浮在雲端。
即使臉上還塗著厚厚的粉妝,也能讓人看出他此時此刻已經醉了。
在最後一場比試中,枝序腳步虛浮地走向山下,他的眼前有點點重影,他掐住手掌心,疼痛使得他恢複了一點理智,可他也險些走到了一旁的客人身旁。
山下看見那客人伸出手想要去抓枝序的袖擺,臉色不知怎的黑下來。
他冷冷地瞥去一眼,那客人登時回神,訕笑了兩聲低下頭,假裝自己什麼也沒做。
枝序什麼也不知道,他有些站不穩了。
離回到位置隻有最後幾步路,他加快速度,腳下卻不小心踩到了旁人散落的裙擺,一個踉蹌,他往前撲去。
山下拽住他的手臂,讓他撲到了自己的懷中。
溫香暖玉,粉麵桃花。
山下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混雜著一點酒氣,直撲鼻尖。
懷裡的人其實是很瘦的。山下抱著枝序的時候忽然意識到這一點,厚重的和服就像是包紮花束的包裝,將懷裡的人緊緊束縛住。
山下抱著他,從視角上可以看到那脖頸後延伸下去的單薄的脊背,他的手往上伸出去摁住,稍微用力,可以摁到凸出的骨翼。
他抱著枝序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