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在場的人又立刻捕捉到了新詞彙,但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抱著吃瓜熱鬨的心態站著看戲。
連跪在地上的錢思齊也不由得抬起鼻青臉腫的臉來看一眼,果然是挺好看一個美人坯子,可惜了,跟了裴厭這種野狗。不過沒關係,他錢思齊今天吃了這個虧,遲早有一天會報複回來。
徐思婷也投過來晦澀的目光。
眼前的少女唇紅齒白,連說話的聲音都這樣軟糯,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女生居然和裴厭都到了這麼親密的地步了。她簡直又酸又嫉妒。
不過裴厭可沒什麼閒暇去細細品味他們的話術,他隻知道溫厘知沒去醫院。
裴厭問:“為什麼不去?”
溫厘知答:“傷的不重,而且我自己也清理過了。”
裴厭又問:“喜歡偷聽?”
溫厘知辯解:“我,我隻是路過。”
裴厭輕笑了一聲,把她說的那兩個字咬在嘴裡,玩味一番又吐出來:“路過?”瞬間變味了。他湊近溫厘知:“路哪的過?”
他最討厭彆人騙他,還是用這麼低級的伎倆。
他們本來就離得不遠,他低頭看她的時候,兩個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溫厘知覺得自己簡直緊張到要快呼吸不過來了。
細細的毛毛雨打在他烏黑的發間,將他的頭發淋得有點濕。
他在看她,更準確來說,是在用目光審判她。
溫厘知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雙沒有任何情欲色彩,卻散發出莫名野性的眼睛,她莫名從他身上聞到一股獸類的味道。他在用他的眼神拷問她。
溫厘知率先移開目光:“是真的,我路過去買東西,但是發現,你們好像在……”
在乾什麼?溫厘知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說,是說他們在打架嗎?好像不太合適。
正當溫厘知焦急地想著合適的措辭,急的如如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時,裴厭卻直起身子,語氣淡淡道:“我困了。回去了。”
不知道在對誰說。
顧嘉裕作為他肚子裡的蛔蟲,立刻明白什麼似的,接過話茬:“行,哥你先回去,這裡我來處理。”
人群自動給他分讓開一條道,他隻管自顧自,散漫地邁開長腿往前走。
走了兩步,他發現溫厘知沒有跟上來。
於是站定,往後麵看了一眼:“不走麼?債主。”
溫厘知又被他的目光淩遲了一遍。
心裡想著要不要跟他走的時候,腳卻很誠實,早已經不由自主地動起來了,她飛快地踩著噔噔作響的青石板,一手撐傘,一手拎著袋子走到他身後。
狹長逼仄的小巷裡,溫厘知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後麵。
兩旁灰白斑駁的牆麵折射出淡淡的光影。
“謝謝你。”溫厘知輕輕說。
裴厭沒說話。
過了半晌,他突然道:“就這麼相信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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