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剛走的人真不避諱,這人才剛去世,就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這對父母怎麼這麼偏心,大兒子生病來看都不看一眼,一直操心著小兒子的婚事。”
——“這誰知道了,上個月明明有個外聘過來的專家,他的研究方向正好可以治療這床上這個人,醫院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聯係了過去,可誰知陳家那邊立馬掛斷了電話。”
——“歡迎親朋好友來到我兒與寧氏集團總裁的訂婚現場......”
——“在我兒這二十三歲的生日宴上,我在此宣布,陳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為,陳晗軒。”
掌聲響徹現場,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躲在陰暗角落裡的陳初衍在聽完一切後,神情彷徨的走到了自己的墓碑處。
他聽說今年的夏天將會跟五年前的冬天一樣,格外的漫長。
明明現在才立春不久,結果一出來卻能熱的讓人瘋狂流汗。
但陳初衍卻隻感覺到了刺骨的寒。
不僅如此,陳初衍還覺得他好累,身體仿佛也越來越輕,這樣炙熱的陽光似乎怎麼都照不到他身上。
在一切塵埃落定時,陳初衍記憶裡的最後一幕是一個拾荒的老人,步履蹣跚的在他這幾乎無人到來的葬禮上撿拾垃圾的場景。
那邁著緩慢步子的老人垂著腰,又咳嗽又歎氣,低聲呢喃的聲音沙啞無比,卻一字字的落在了陳初衍的心頭上。
——“真可憐的小娃,快投胎吧,下輩子彆來這家了,老頭我可聽說了,這家人忒不是東西,走吧,走的遠遠的。”
最後他死了。
死在了墓園無名的墓碑前,淚都流儘了。
回憶猶如滔滔江水般逝去,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到掌心,有點涼,但遠不及心裡的冷。
上一世至死他都沒想明白為什麼父母總是對弟弟更好,但在醫院的那五年他已經想明白了。
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人想要就能得到的,隻有不期盼才會不遺憾。
陳初衍眼裡的淚水漸漸地消散下去,那浸濕手掌心的兩滴淚被他攥在了手裡。
比起重來一次如何活下去,陳初衍目前更想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是誰,略微平複了一下心情。
如果沒記錯的話,前世的今天他應該在醫院體檢,也就是這次體檢,他檢查出來換了一種很罕見的病。
雖然器官沒有任何的病變,但是身體卻會一天天的衰弱,直至身體機能徹底衰敗。
陳初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的向著謝允竹的方向看過去。
比起那些恩怨是非,他現在更想知道這個從未發生的時間段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許久沒有用過嗓子說話,陳初衍的聲音略帶著一些不平穩,“您好......請問,你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重生,但重來一次,他一定要有所改變。
可重生的節點似乎有些偏差,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這個陌生的人帶到福佑寺,方才聽他說的話來看,應該是認識自己的。
謝允竹似乎也是沒想到陳初衍能問出來這個問題,嘴唇微張,眼神裡帶著不似作假的驚訝,“你不認識我?”
聽到謝允竹的反問,陳初衍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應該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