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灼還看著屏幕,單手打字:“有點東西要寫。”
鬱汀“哦”了一聲,慢半拍反應過來這話有點奇怪,烏灼能寫什麼東西?
忽然間,他冒出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想法——烏灼不會還在念書吧。
於是,鬱汀嘗試著問:“是寫暑假作業嗎?”
烏灼放下手機,看了鬱汀兩秒鐘,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但僅在一瞬間就作出了決定:“嗯。”
……竟然是真的。
鬱汀才發現自己竟然犯下以貌取人的錯誤,對烏灼的身份有很大誤解。
他停下腳步,湊到了烏灼麵前,來不及在意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那你也是開學後念高三嗎?”
烏灼與鬱汀對視著,他的眼瞳漆黑,有種無機質的質地,此刻轉了一下,移到了另一邊,他說:“和你一樣。”
和自己一樣……也就是真的是開學高三。
鬱汀抬起手,很輕地拽住烏灼的頭發,純白的、柔軟的短發充盈在他的指縫間,他歎了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說:“都是它的錯。”
烏灼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鬱汀回過神:“那你們開始複習了嗎?”
烏灼沒有立刻回答。
他竟然是在認真思考。這個瞬間,連鬱汀都能讀懂烏灼在想什麼,這讓他內心產生了少許希冀。
沒人說染頭,打架,就不能書讀的也不錯吧。
鬱汀對朋友的選擇不會乾預,每個人都有擅長的事,但多讀點書,成績好點,能夠選擇的路總會比較多。
他是這麼想的。
然後,烏灼思考過後的回答是:“不知道。”
鬱汀:“……”
他就像一個被戳破的氣球,泄氣了。
*
烏灼在一張長桌上寫東西。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作業,他已經寫了四年了,就像普通中學生那樣必須要完成的事。
隻不過內容與汙染物、錨點,超能力使用有關,是任務完成後的報告。
今天是防治中心一月一次的會議,總結上個月殺死、捕獲的汙染物,聽取實驗室的研究報告,以及下個月的工作中心。
所長白鐵森坐在長桌前端,看起來大約三四十歲,與想象中強大的超能力者不同,他穿著一身白大褂,彬彬有禮,更像是在大學裡的教授。實際上他不僅是防治所所長,也是實驗室的負責人。
整條長桌坐了二十多個人,烏灼的位置在白鐵森左手邊第一個,他似乎沒在聽防治所的高層們討論著什麼,對著手機上的照片,無聊地回憶著遇到的汙染物,補寫報告。
手機亮了一下,是鬱汀發來的消息。
“你今天寫作業了嗎?”
自從知道烏灼還在上學後,鬱汀偶爾會詢問他的作業進度,並且不太隱晦地表示,烏灼要是有什麼學習上的問題,自己大概能幫得上忙。
烏灼說:“在寫。”
鬱汀:“看看。”
不是很信的樣子。
烏灼從報告冊裡抽出一張紙,是一張空白的試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