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2 / 2)

當時烏灼拒絕了,他似乎沒有融入這個世界的打算。而且烏灼也太危險了,獨自一人,遠離人群,也令大多數人更為放心。

從十六歲到十八歲,烏灼脫離監管,完成防治所的工作,沒有違反過一次規定和約束,穩定性的評級提到很高的水平。現在有了要上學的意願,基本不會有什麼阻礙。

烏灼沒有回答,他報了一個學校的名字,是鬱汀下車時的站名。

白鐵森看著他,眼神複雜,有什麼想說的,或許是覺得不合適,沒能說出口。

他答應了下來:“既然你想上學,當然可以。不過上學期間,你的工作時間需要調整嗎?”

烏灼說:“不用。記得拿一份暑假作業。”

白鐵森啞口無言。

怎麼會有人沒上學就想寫作業?有點違反人性了。

烏灼收起沒寫完的報告和那張空白的英語試卷,單手拎起背包,走出了會議室。

一個人等在外麵,是高馮。

走廊很長,一眼望不到頭,隻有無窮無儘的白。其中有幾個辦公室,偶爾有人走動,時刻用於監測汙染指數的機器發出微微的嗡名聲,這裡不算封閉空間。

烏灼從高馮身邊走過。

燈光強烈,近乎刺眼,高馮看著烏灼,突然開口:“聽說你最近交了個朋友。”

自從上次在外麵撞到了烏灼和鬱汀,淩霄立刻把這個八卦發到了工作群,繼而消息隱秘又迅速地傳遍了整個防治所。

高馮時刻關注烏灼,當然也知道這個消息,他對此半信半疑,直到今天開會時烏灼的表現,以及他對白鐵森說的話。

“你終於忍不住了是嗎?就算你再像一個人,汙染物總是如此。”

烏灼平靜地往前走,他的住所在下一層。

高馮壓低嗓音,語調詭譎,像是遊蕩的幽靈:“你的朋友,你的新朋友,聽說他是個普通人。真可憐,他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東西嗎?”

烏灼偏過了頭。

燈光強烈,亮的刺眼,沿著烏灼側臉傾瀉而下,將他的神情映的一清二楚,他不再麵無表情,而是微微皺眉。

這樣的烏灼,簡直就像一個……一個真正的人。但高馮知道他不是。

四年前,在擔任烏灼監管人的兩個月間,高馮竭儘全力約束烏灼的一舉一動,禁止烏灼與所有普通人接觸,禁止他使用絕大多數超能力,即使是在工作場合,因為高馮覺得那些能力可能導致烏灼趁機逃脫。實驗室對此並不讚成,烏灼的受傷不是一件好事,當他失去對再生能力的控製時,可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

但監管權在行動組手中,所以還是具體細則還是由高馮這個監管人製定的。

那是一個夏天的午後。烏灼還沒有現在的背包,無法獨自攜帶汙染物,按照防治所的一貫做法,龐大的汙染物被切割成小塊,運輸回實驗室。

烏灼脫掉了被鮮血浸透的衣服,換上了一件嶄新的白色T恤,就像他現在的身體,也是嶄新的,沒有傷痕的。

高馮聽到烏灼問:“你這麼做是因為過去嗎?”

他們之間很少交流,烏灼從不向他搭話。這是第一次。

高馮沒明白他的意思。他以為這個狡猾的汙染物是要和自己談論條件。因為就在昨天,烏灼向所長遞交了更換監管人的申請,但是被自己否決。

烏灼逆光站在高馮麵前,直升機起飛時的巨大轟鳴聲幾乎要將耳膜震碎了,他卻很清晰地聽到烏灼說:“忘掉那些,忘掉他們。”

高馮的孩子死於一場突如其來的汙染物事故,防治所沒來得及趕到,他的孩子已經死了。高馮的妻子痛不欲生,她被一隻能夠擬態的汙染物吸引,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心甘情願地走向了死亡。

隻留下高馮。他痛恨汙染物,誓死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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